来在小会议室里，王靳客气地让罗寅坐下。罗寅半个屁股挨着椅子，好容易挤出点笑道：“组长，昨天我想了一个晚上，这次中原科技的单子是我们做的不对。您别见怪。”听到罗寅这样表白，王靳觉得是情理之中的，能够进新力的人情商一般都不低，不会那么短见识。

“组长，说实话，能够从实习生转正，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您知道的，我和亚敏、子杰两个不同，他们毕竟都是顺风顺水过来的，家境无忧。我呢，是人们最喜欢讨论的什么凤凰男，乡下一家子都等着我干出点样子来呢。所以，子杰从中原那边打听到消息和我们商量的时候，我真的是以为是干出好成绩的机会呢，结果就忽略了公司的纪律规矩了。”

王靳呵呵笑道：“你这个哪儿是聊聊啊，就是做检讨吗。公司有什么纪律规定说不让你们自己开发新客户吗？要真是这样，估计新力早关门大吉了。我们做电脑科技产品的，讲究的就是要创新，敢于吃螃蟹，要是大家都不往前走，怎么发展呢？”

罗寅被王靳说得直点头：“是是是，是。不过我们自己私下干活，找到新客户也没有和你报告，甚至还有点想一鸣惊人的心理，实在是不太好。我知道，我们这代人都有浮躁的毛病，急于求成，恨不得一口吃成个胖子。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做得欠分寸。”王靳听到这儿不觉点了一点头：“那，亚敏和子杰也是这个想法吗？你们私底下肯定通过气了吧？你这会儿是代表你们三个人来呢？还是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

王靳的问话让罗寅心动了一下，他脑子中快速地闪过了亚敏和甄澜，子杰和总经理一对一对的身影，本性中那点自我保护的意识立刻占据了全部思维。罗寅咧咧嘴，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们昨天的确是坐在一起发了发牢骚，您别介意。我是晚上回去后自己想了一夜才决定和您说说的。本来还想和亚敏、子杰商量着一块儿来，可刚才吃饭他们都没等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心里怎么想的，所以就没再找他们了。”

“哦，是这样。我说刚才怎么见亚敏和人事部的人在一块儿吃饭呢。”王靳似乎漫不经心地说道。

“对对，”罗寅急忙接道，“是人事部的甄澜，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王靳的左手指在桌上敲击出有规律的四连声，不再说话，罗寅大气不敢出一声，这几十秒的时间似乎特别得漫长。王靳停住了敲击，问道：“小罗啊，我看你们这三个人倒是挺特别的。咱们公司虽然是好公司，人人都想呆在这里，但是销售部的工作压力非常大，所以还是有一定的人员流动。这几年来，销售部还没有同时进来过三个新手，而且还把你们分到了一个组。实话和你说，你们三个真是挺幸运的。原先来了新员工都是作为后备力量，只要自己发展起来了，就能替代那些业绩落后的职员。巧的是上个月我们小组和第二小组都走了一个不错的销售员，我看你们三个很有潜力，就和经理说了说，做了些调整，把你们三个放到我这里。我倒是非常希望你们能成长起来，尽快补上原来那两个人的缺。”

从来寡言少语的王靳呼啦啦说了这么一大堆话，这叫罗寅有些不适应。他心里突突的，不知道王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不至于被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感动了吧？罗寅的大脑快速转着，王靳说走了两个不错的，所以留下了我们三个，新力公司销售部的员工因为能力问题新旧更替的比例是很高的，难道他是在暗示我们三个人中到最后可能会淘汰一个？

想着罗寅本能地问了一句话：“组长，走的那两个人不是说不错嘛？干吗要走呢？难道他们还会嫌弃我们公司？”

王靳笑着摇头：“没什么，这个你应该了解。好的工作是有条件的，要么工资很高，要么工作环境好，要么工作理念相同。那两个人是人才，就是总喜欢自己拿主意干活儿，公司做了几次工作都不行。后来他们两个倒是齐心协力，一起辞职了，所以公司也没有办法，留不住的人就不用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