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险些笑了出来,他这语气,怕是只差说出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了吧。
“没办法,我已经选择你了。”摇光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地宣布。
盛晖睇她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你想要什么?钱,这张脸?”他停住,然后逐渐放慢语速,“还是,足可改变你生活窘境的能力?”
摇光摇头,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我要你的全部,你的骨血你的头发丝,所有一切,包括零碎角落和顶梁柱。”
“嗬,你把我看成一所房子?”盛晖被摇光的比喻逗乐了,“你错了,在许多人眼里,我比一所房子要值钱得多。”
“那房子啊房子,我能住进去吗?”摇光轻声念着,漆黑的眼睛纯净如水。
“不能。”
“为什么?”
盛晖思忖片刻:“因为没有门,没有门的房子你是进不来的。”
“谁说的,或许我会穿墙术呢?”
盛晖轻笑,原本阴沉的气氛扫去一半,他的声音平稳而直接:“恕我直言,你确实没有机会。”
摇光保持着微笑:“凡事不能说得太绝对,我会成功的。”她定定注视着盛晖,忽然伸出手,轻点在盛晖心脏的位置,“到那一天,我会走进去,然后对你说,我回来了。”
盛晖无言,久久看着她,直到摇光的唇忽然贴过来。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正欲后退便被摇光阻扰,她撑住他的肩头轻轻吻着他的嘴唇,用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温柔。盛晖原本十分反对被人侵犯到主动权,按理说应该感到厌恶,甚至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可此刻当他回过神却是在观察她的举动,为什么这个女孩撑住自己双肩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勇敢的行为之下,实则是胆怯吗?
摇光的吻并不急切或者慌乱,更非扫街过境,而只是柔柔地反复轻啄盛晖的唇,贴紧着唇边不敢逾越,仿佛膜拜,又像欲言又止的害羞女孩,走到门边却不敢敲门。几分钟后,她才松开双手视线往后退,并无任何悔意地盯着盛晖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他浅笑。
盛晖没有动,一声不响地看着她,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这样靠近,有恋人的错觉。摇光蠕动嘴唇想要说话,盛晖做出制止的动作,接着侧耳倾听。摇光不明所以,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但什麽也没有。
摇光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好像听见些动静。”盛晖心不在焉地说着。
“什么动静?”
盛晖将食指比在唇上:“可能,是只猫。”
摇光慢慢直起身子,盯着眼前漫不经心的人:“喂,你就算再讨厌我,也不必这样耍我吧?”
盛晖湛黑透亮的眸子立刻睨过来,一脸冷淡的笑意,果然放下手指。
“不装了?”摇光问他。
盛晖钩着嘴角,忽然笑起来,这是分别以来,摇光初次听到盛晖的笑声。他的笑清朗明快,与此前礼貌虚假的微笑不同,整张面孔都绽开,如清晨第一缕阳光般耀眼,让人看得沉迷。但很快,盛晖慢慢收起笑意,面容恢复清冷,摇光凝视着那瞳人中再次变得刺骨的冰晶,也轻轻笑了,即便如此,他依旧耀眼。
“走吧,我送你回去。”盛晖起身。
摇光默默跟在他身后,刚走出几步,盛晖又突然止住,摇光收不住脚,撞在他的背上。盛晖转身扶住她,目光穿过左侧的一排岩石落在边缘的铁网上,他左耳微倾,嘴角显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怎么了?”摇光惊疑。
盛晖不答,放开她独自走过去,观察一会儿后,在一处蹲下。摇光走近探身,刚好看到一只褐色斑纹的小生物蜷曲着身子,两只浑圆的眼睛充满惊恐与不安,后腿卡在铁网的网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