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也停下来,半转了身子面对着我:“理由?”
“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
“你以什么身份来接我下班?”
“我不是自我介绍过了?”
“对呀!你现在是我朋友的老公,天天冲着我献殷勤算怎么回事?我岂不成了破坏别人家庭,撬好姐妹墙脚的无耻小三?还不得被同事们给鄙视死?”
苍梧估计当时也没想那么多,随便给自己安了个身份,现在听我说得这么有道理,明显愣了一下,拧眉想了想:“没关系,明天就跟你们公司的同事说,我已经离婚了。”
“……”
这婚姻瓦解得,真是雷厉风行过眼云烟。
我噎了噎,继续态度诚恳地摆事实讲道理:“那也不行,你这边离婚
那边就跟我玩暧昧,瞎子也看得出这婚离得铁定跟我脱不了干系啦!”
苍梧抿了抿唇,貌似有些不耐烦:“干吗要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废话!你当我是美特斯邦威啊不走寻常路……”
他睨着我,声音骤然变冷,直接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将我刚刚燃起的怒火泼得连青烟都不冒:“你其实,只是在乎张晨的看法吧?”
我顿时蔫了,一紧张,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苍梧见状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我于是装模作样打了两个哆嗦:“冻的。”
他继续皱眉,还带着点儿嫌弃:“你如今的这副躯壳真没用。”
我擦!
虽然我并不是真的很冷,但大冬天的一个女生娇滴滴说出这样的话,只要是个男人都该好歹做点表示才对吧?就算不立马脱下外套送温暖,几句场面上的话总要走一走的不是?居然给我来了这么一句,他以为他是小言里不积口德的冰山酷男,我是逆来顺受的圣母女主?
想当年,林磊都会把大衣的扣子解开,将我整个儿包进去,拥在怀里……
他妈的,好端端想那个衰人做甚!
我被这突如其来闪现的画面弄得愈加狂躁,正想发飙,忽见苍梧扬起右手招了招。我不明就里,下意识便顺着方向看过去,然后惊艳当场。
好一只极品小受!
不远处,正有一个二十露头的年轻男子向我们走来。即便穿着蓬松的羽绒服,但依然能够看出那小身板,虽然很高却是相当的豆芽菜。栗色的头发又软又顺,前面略长些遮住了眉毛,随着脚下的步伐而一颠一颠地飘动。眼睛又大又圆,鼻梁又高又挺,嘴唇又红又润,皮肤又白又细……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呀?不是说很快就过来的吗?”声音干净清透,柔柔的,还带着点儿不由自主散发出的撒娇意味。
苍梧笑了笑,回答:“抱歉,有点儿事情耽误了。”
我看了看言谈正欢的两个人,悟了,新同事!
赶紧伸出手,我露出亲切友好的微笑:“我叫窦芙,幸会幸会。苍梧以后还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那人貌似有些迷糊,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与我握了手:“……你言重了……”
他的手跟他的人一样,细细瘦瘦的,摸上去有一点点凉,触感滑腻,很舒服。我忍不住多摸了几把,反正不要钱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他的迷糊里多了惊悚,眼睛瞪得更圆了,跟被吓到的小猫小狗一样,让人真想搂在怀里好好宠爱一番……
可惜,我无限美好的YY被苍梧给残忍地终结了。
抓着我的胳膊往自己那边一拽:“小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牛犇。”
“奔驰的奔?”
“三牛犇。”
“哇塞,你的名字好牛啊!”
牛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父亲说,这样才能体现出我族的特性。”
我抓到了关键词:“你族?”
苍梧解释:“他是牛族的族长。前几日刚刚卸任,因为暂时不想回去,就留下来开了那家店。”
我震惊了。
原来不差钱的不是慈善家,而是神仙!噢不,神受!……
我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哆嗦着声音问苍梧:“那你在他的店里……”
“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今后有空就过去帮帮忙。”
牛犇点头:“嗯,正好我也可以助他修炼。”
修炼……双修咩?
我看看挺拔轩昂的苍梧,又看看纤弱温柔的牛犇,毫不费力便自行脑补出了一幅很和谐很有爱的画面。
我很欣慰,因为这样看来,具有总攻气势的苍梧的小菊花应该是保住了……
苍梧没有注意到我含着热泪的眼眶,接着对牛犇道:“你嫂子还认识吧?”
牛犇笑着点点头:“我怎么会认不出嫂子呢?只不过,嫂子已经不记得我了。”
这话说得是多么让人心生怜爱,然而我却只顾着对“嫂子”一词无可奈何。
正暗自纠结,忽地感到胳膊微微一痛,苍梧拉着我的手上使力,声音里却像是带了轻轻的叹息:“她连我都不记得了,又何况是你。”
我心中一动看向他,而他却恰恰转过头去,留给我一个整齐的鬓角以及被灯光照得有些透明的耳廓。
这时,牛犇又道:“我们快回去吃饭吧,早都已经准备好了。”
苍梧点头应了。
我则表现了一把善解人意:“你们是不是吃完饭就要开工了?几点才能下班?”
牛犇回答:“已经开始营业了,九点打烊。”
我纳闷:“不会吧?你们不是一般晚上十点开门,然后做通宵的吗?”
牛犇显得更加纳闷:“怎么会呢?我们又不是夜店……”
“你那家店不就是夜店?”
“烤肉店怎么会是夜店?”
“烤肉?”我眨眨眼,“难道是……中午的那家‘猛牛’!”
苍梧于是也纳闷了:“怎么你不知道?你以为是哪家?”
“……猛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