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男这时就喊了,点菜!点菜!还挥手了,也像个领导,或者说是这场饭局的主持,有点风风火火的派头。
我也坐了下来,有点拘谨,没敢看她。朱颜坐在我的对面,显得很安静。她身边的是一个阿姨,好像上次在所里看见的那个,她的话特别多,话题也转移得很快,先是谈她的先生,后来又谈她的婆婆,最后又控诉自己的待遇不高,后来又说到了警力配置问题,说现在深圳人口增长快,警察也该增加多点。她说,现在的警力是按常住人口数来配置的,十分不合理,深圳的流动人口多啊,你看看人家香港,不到七百万的人口,警察就有三万多人,我们呢,加上流动人口,都一千两百多万了,警察还没人家多,治安情况当然不好啦。
钱交警也说,是呀,风里来雨里去的,还受气呢,可谁信呀?
你比我还白呢。钱小男喝了口茶,就笑着冲了他一句。
钱交警辩解说,天生的,有什么办法,我天天在外面跑的。
那个阿姨也附和他的话。最后几个人吵了起来,各自争辩自己的待遇是最低的,还说,政府老说要提高公务员的待遇,怎么不见实质性的行动呢。那个阿姨说,你们还有津贴,我们还没呢。钱交警说,你们可是内勤啊。那个阿姨不服气,说,你以为我们干的活比你们少啊。她拉了朱颜,说,问问朱颜,我们干得少吗,让她也说说。看阿姨这样催问,她脸上笑意泛了起来,但还是没说话。
这时候,我偷偷地望了一眼朱颜。她今天穿了一件长裙子,黑色,圆领,长袖子。她没有参与争论,却神情忧郁,目光不时瞥一下周围,她的头一摆动,橘黄色的头发也动,摩擦白白的脖子。她右耳上的耳环,也一闪一闪的。白色的光。红色的光。
你同意谁的说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