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到处鸡毛(3)

到处鸡毛 作者:约等于失恋


刚进大学的我听话得可以拖出来做好学生楷模、道德标兵,随时都快乐得如同刚发现一块香蕉皮的清洁工,这种快乐来源于单纯:来上大学是想有所作为的;我的理想是考上北大的研究生。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理想是多么没有根据,渺茫得比神话还神话。

理想中的我,应该是坐在医院一样安静、修道院一样干净的寝室,一盏枯灯,向着智慧与知识的高塔迈进。事实上,我一进寝室就是这么做的,拧开台灯,掏出课本“如饥似渴”地求索起来,但没有求索多久,就败下阵来,因为寝室实在是太不安静,也不干净,光“斗地主”就开了两桌,老狗的交际手腕是国际水准的,大旗一举,影从者众,打牌的、看牌的,几乎全班的男生都塞进了我们寝室,老狗当门高坐,主持全局。我发现一个相当奇怪的事实:十七个男生,居然有九杆烟枪!我们宿舍当时只有老狗一人抽烟,可就是这一个,让当时单纯快乐无瑕的我,到今天烟瘾大得比命还重要。

不可否认,一开始的我们除了打打牌,总体来说还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应该说少年,尽量在老师面前,做一个中规中矩的顺民,不逃课,不捣乱,有节制地“娱乐”之余,在意识到落了课的情况下去自习室小补。情况在一个月后发生了变化。

郁闷啊郁闷

不在郁闷中恋爱

就在郁闷中变态

“少女感阳而思春,壮士临风而悲秋。”当秋风像情人的呼吸一样喷在我们脸上时,听着宿舍楼下群猫乱叫的淫荡声音,炮灰按捺不住,开始单相思了。我很不能理解炮灰怎么会爱上雀斑,就像不能理解秋天的夜晚,猫为什么要叫春。“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想:有些东西除了当事人,别人是无法洞悉的。

炮灰给人的感觉不坏,除了个子矮点儿,眼镜厚点儿,整体而言还是一个好同志,很爱笑,甚至有点儿“幽默”。我与他见第一面开始就建立了伟大的友谊,这种友谊一直持续到现在,虽然分隔两地,还不时能收到他嘘寒问暖的短信。

按理说热情而幽默的男生很快就能俘获芳心,抱得“美人”归,可当时春心荡漾的炮灰同志据说得了“恋爱紧张症”,这是老狗诊断的结果。炮灰在确信自己掉进了对雀斑的爱河之后,马上变得神经紧张、夜不能寐,按他的说法,差点儿一夜白头。他在充盈着猫叫声和我们五个呼噜声的漫长秋夜辗转反侧,一遍遍思念着雀斑的一笑一颦,这是我那晚喝多了水被尿憋醒了解到的,第二天,他黑着两个眼圈坦白了他的相思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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