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范围内发生过无数的地区冲突,冲突的焦点是位于已知或预测的海上和陆上石油天然气田上的边界问题。许多冲突已经平息(通常通过联合开发方案得以解决),如马来西亚和泰国、澳大利亚和东帝汶、尼日利亚与圣多美和普林西比等。然而,也有许多边界冲突尚未解决。有些是源于倔犟的政府或政体(如摩洛哥南部海域),有些是由于领导人之间的厌恶(如加蓬与赤道几内亚),有些是由于历史遗留的划界问题,复杂的社会矛盾和对专属经济海域的管辖权。当今世界,石油资源存亡攸关的国家之间不发生对抗是不可能的。
石油天然气资源不是唯一引发安全关注和军事战略的因素,石油管线和其他运送石油天然气的路径也同样受到重视。长期以来,在尼日尔三角洲,围绕石油管线形成了种族团体的纷争。在苏丹,确保到达苏丹港的输油管线安全是确保石油出口的关键所在。里海输油管线的选线是近年地缘政治中最容易引起事端的问题。2003 年在格鲁吉亚第比利斯爆发的“玫瑰革命”受到美国的密切操纵,美国示意将管线穿越格鲁吉亚。乌克兰的政治变革也造成了紧张局势,同样的事件也发生在东欧连接欧亚石油管线的过渡地带。俄罗斯的战略通过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向对石油供应和石油价格采取强硬管制的方向发展。
许多全球石油业的瓶颈问题卡在国家之间,难以解决,原因是在政治、意识形态、宗教和种族观念方面存在分歧,特别是霍尔姆兹海峡、波斯湾、苏伊士运河、红海、马六甲海峡、博斯普鲁斯海峡等地区。大约每天3000 万桶石油(约占全球每天需求量的40%)通过这些瓶颈地区运送。任何对运输石油的威胁都会引发占统治地位的强大帝国之间发生冲突,苏伊士运河在纳赛尔统治时期关闭就是一个例证。
美国需要减少对中东的依赖,需要石油供应的多元化以缩减这种依赖,其战略的重要部分就是由上述需要驱使的。美国每天从国外进口1200 万桶石油,预计到2025 年每天的进口量将上升至2000 万桶。在这种情况下,萨达姆统治下的伊拉克可能存在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野心,这是美国不愿意接受的。企图实施军事控制是典型的帝国谋略,对美国来说伊拉克的石油潜力是不可忽视的。
为最终避免对进口石油和原油的依赖,美国希望在未来大规模混合使用合成燃料、油页岩、油砂、生物燃料,或建立以氢为主的经济体系,但目前美国还没有做好准备。快速发展进口液化天然气当然是美国战略的反映,但是这对能源安全只提供了有限的保护。所以美国要采取进一步措施,使石油供应多元化。焦点集中在非洲和拉丁美洲,尽管拉丁美洲的情况因委内瑞拉乌戈· 查韦斯(Hugo Chavez)的当政变得异常复杂。美国的战略取决于多种因素,包括从哥伦比亚、尼日利亚、安哥拉和几内亚湾获得新的供应。所以战争发生的起因、概率和可能性远不只是学术问题。未来冲突的出现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当前的局势非常难得。石油公司在做计划时需要考虑可能出现的骚乱和蔓延的不安定局势。从前建立在“和平红利”繁荣和资本主义民主的快速传播基础之上的良好局面在冷战末期发展到顶峰,但是现在已不复存在。充其量世界新秩序也只能说包含“有组织的无序”成分。石油工业需要最佳的预警系统来预测冲突,甚至预测战争,特别是在可能影响主要业务的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