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慧被警察带走之前,却告诉我,偷了那么多东西她全都承认,但马丹的钱,真不是她偷的,她那天根本没有来学校上课。我顿时愣在那里。可我没有证据,究竟偷钱的是另有其人还是诬陷。事件过去那么久,我除了哑忍,还能怎样?去跟马丹她们理论,再招来更大的风浪纠葛?我不是惧怕纷争,只想安心考学。
没人知道马丹的钱不是小慧偷的,抓住了这个小偷,大家都以为那钱也是她偷的。
从此马丹她们不再叫我"小贼"。莫婷婷在我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她诬陷我的举动,让大家看清这个人,没人再搭理她。即使我摆脱了小偷的名号,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冤屈,但那十个欺负我的人却没一个人跟我说句"对不起"。这样的结局,是我意料之外的。
我原以为抓住了小偷,洗刷了冤屈,从此就能过上阳光舒坦的日子。没想到,他们眼中那个倍受老师喜欢的眼中钉,依然是我。
11、安琪,求你!你能保我一时,保不了一世
白天的表演课,贺老师定题为"疯孩子",要求马丹和蒋茜上台即兴表演。即兴表演,就是演员实现没有排练准备的情况下,临场发挥,随意表演。
马丹演母亲,蒋茜演疯孩子。演着演着,马丹看着蒋茜装疯的样子特别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蹲在地上。台下的同学跟着笑成一团,贺老师大喊了一声"停"!
"都学了三个多月表演,还敢笑场!这样去考电影学院,初试我就给你淘汰了!回家笑给你爸妈看去!"贺老师气得要死,直接对马丹和蒋茜两人一顿叱喝,这俩跟电线杆一样杵在台上,脸红得跟红心大萝卜似的,直接下不来台了。
"下来吧,我要是你们,都不好意思站上去。老师说让演,我直接说老师对不起,我那三万五拿来不是当学费,是交给精神病医院当药费的!…… 艾叶,莫婷婷,你俩上去练习。"
贺老师将这俩人损得无地自容,两人擦肩下台时看着我和莫婷婷,一脸的不屑。
偷窃事件过后,我私下跟莫婷婷再也没有说过话。她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对我说过,要我当做什么事都没有而原谅她,我觉得这不是气度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假使有人在你背后捅了你一刀,你非但不生气,连刀子都没有拔出来就握手跟人做"朋友"。这种人不是傻,是脑子有病。我确信很正常,于是我没有轻易原谅这个背后捅我一刀的人。
我和莫婷婷站到台上,私人恩怨再如何难以释怀,在表演面前一切都要抛下,这是演员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与艺德。
我一边跟她部署着即兴计划,一边用十几秒钟的时间迅速确定该怎么演。莫婷婷先是一愣,有点不习惯连日来不理会她的我突然开口跟她说话的转变。但她马上适应了,点头认可我的安排。准备好之后,我们演了起来。
莫婷婷这个疯孩子被别的孩子追打欺负,躲到一角,又冷又饿地哭泣。我这个妈妈千辛万苦在大街上寻觅,最后终于找到了她。拿出她最喜欢吃的糖果,哄她吃下,破涕为笑。
告诉她:我把打她的爸爸赶走了,妈妈要学会自强,以后一个人养活她,和她过最快乐的生活。最后,母女俩抱在一起,满脸是泪却笑得很幸福。
演得全情投入,哭得潸然泪下。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能将母亲和疯子演得真实自然,让人动容。演完,包括贺老师在内,大家又一次被我们的表演感动,给予热烈的掌声。
"看见没有,这才叫专业!莫婷婷今天表现不错,再接再厉啊!艾叶,你前几次上课状态不好,一直不交作业,我很不理解。但今天的表演非常出色,我希望你能将这种状态一直保持下去,时好时坏可不行!只要你每次上课都像今天这样认真发挥,考电影学院就绝没问题,知道吗?"
"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我兴奋地看着老师,走下台回到自己座位。落座再次看见马丹、蒋茜和张妍妍一等人愤恨的眼。
夜晚回到宿舍,我仍旧自己看书,又回到自己先前的冷漠,不跟莫婷婷说话。她显得有些失落,却依然一副无辜到极点的表情。
九点多,马丹和蒋茜一人拿着一瓶快喝完的啤酒回到宿舍。老远就能闻到浓烈的酒味,真没少喝。
啪!马丹握住酒瓶狠狠地甩在柜子上,甩碎之后举起断裂的一半就冲着我过来了,说:"妈的!害我被老师骂,你得意得要死!我今天非让你见血不可!"
"你有病吧!老师说你跟我什么关系呀?"
"没得关系?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不让你见血,我管你叫妈!"
我立刻伸手阻挡,和马丹纠缠起来,满腔的热血已经全部汇集到脑袋顶上。
蒋茜在一旁不动手,光叫嚣:"怕你啊!丹,就让她见血!我这还有一酒瓶,不够我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