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 我要在中国漫步

非情事 作者:Chao Jügel


我们每一个人仿佛片片树叶。缘来时偶然相遇,缘去时彼此分离。而那风就是缘,缘聚缘散,或长或短,有一日终将分离。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开启层层幔帘,天空已是一片烟雨迷蒙,点滴滋润着这个城市的夜梦。

“公子,落雨天气,不宜相合。”

“勿忧,二十一层,不接地气。”

若柔抱着靠枕咯咯地笑,看着他点燃一盎司印度香精,香雾由橘色的光团中升腾,晕染,开散了湿漉漉的空气,渲染了整个夜的妩媚。因长时间的劳累,若柔已颇感乏力,侧身在他的臂弯,昏昏欲睡。他勾起她的手指,轻轻唱起一首童谣:

我要去中国,

弯腰作揖道“您好”。

带上我的表兄堂妹和好朋友,

我要吃遍中国的美食,

不再吃面包。

我要在中国漫步,

走得很远很远。

她与他低声和唱,手指在他的手心纹络里面辗转着她向往已久的平凡与真实。曾经,她漫步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怅然于陌生的城市,彷徨于同样陌生的人群,甚至偶遇这份曾一度让她迷失的陌生爱情,而他终于在她深沉的思念和执著的追寻后尘埃落定,变得安详而从容,若柔携着满怀的欣喜,满怀的感激,看窗外梨花伴细雨珍重地开放,在为他,在为她。片片洁白洒落,是前世最纯情的盼望。她相信,这满树的花朵,总会源于冰雪中一粒曾滑落她的心田的种子;飘落的细雨,总会源于山道旁一缕曾扫过她心灵的春风。透过窗帏,轻风伴树叶迎风摆动。风来时,树叶轻悄触碰。而风过后,树叶又返回原来的平静,彼此分离。

“本喻,我们每一个人仿佛片片树叶。缘来时偶然相遇,缘去时彼此分离。而那风就是缘,缘聚缘散,或长或短,有一日终将分离。我期望在有生的日子里能与你相互扶持,常相依偎。”

“若柔。”他低下头吻着她的额头,他们深情而安静地享用着守护的温柔与幸福,体味着一直不曾感知的爱情触觉。她愿意与他一起去追溯,与他交融相知,完成上帝所作的一首诗,然后与他相携落幕。她知道这双属于她的手会紧紧握住她,陪她走过所有的阴天和艳阳天。此路途多艰,难免会有阴雨连绵,但她知道天将落泪时定会有一把伞,为她遮住分飞的雨丝和天空的阴暗。无需回头,已然知晓是如山如海如蓝天的他正站在她的旁边,那是一种温暖而踏实的心灵默契。雨丝可以任其分飞,天空可以任其阴暗,此时她已有了一把伞,时光会变得崭新而明媚。她拥着满溢甜蜜的心情,懒散地靠在他的怀中,听细雨敲打窗帏,声音愈浅愈淡,逐渐隐没在梦境中渐趋遥远。

醒来时,手之触及处空空如也。若柔慌然张开眼睛,已经有大面积的阳光倾泻而入,浮尘于光影中跳跃着翻飞,新鲜的玛格丽特安静地守在大小两只相配的琉璃瓶中,摆在床前烛台软柜上,触目即是情致。琥珀色琉璃瓶下有一抹清盈的嫩绿闪耀,她捏起它,精致小楷已于瓦当纸上跃然而出:

若柔,我好喜欢你,

喜欢这样一尘不染的你,

喜欢抱着你,

看着你无忧无虑、甜甜地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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