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了每个人的性灵各有千秋。就像染了尘的心境,只剩下俗世彩色的外套,拂去了尘埃,再现时,呈现的还是原来的本性。
若柔轻轻地靠在本喻的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若柔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爱情究竟是什么?也许仅仅就像手中这杯茶,融入生命中,缓缓地喝下去,那一瞬间的心灵触动之后,和着自己的节拍,暖暖地冒着余温。滋润着、启发着、融化着、诉说着她的心情。在这缥缈般的轻盈中,连接命定的这个男人的心跳,延伸一条条细弱游颤的线,在他的血液中,牵引生命最光彩的注释,任他揉在手里缠绕在心头。
“若柔,莫非果然前生姻缘?”
“呵,前生你是佛,我是魔,追随你步入今世。”
“今世却如何?”
“要你动心,要你动情,要你沉溺,要你迷惑,要你抱着我如同抱着一尊佛。”
“哈哈。”
听着他的笑声,拨弄着他的手指,若柔轻轻抬头一瞥,已有微尘与烟絮在流光里起舞,顾盼之间都是鲜活的欣喜。散乱的国王椰树也被融入这漫天流动的色彩中,摇曳着奇丽与丰腴。若柔起身拿起剪刀打理绿植,此种植物不好定义为泼辣或是娇弱,叶片可以很快黄枯,同时也可以有很多新生的绿意盎然而出。顺着叶子的弧度,不断地修剪造型,似乎是每日必不可少的工作。这样的晨光,在时来时去中有他的陪伴,一切都显得饶有趣味。电视台正在播放着西南地区一种改良过的蜡染工艺,吸引了若柔的目光。
本喻走过来牵了若柔的手顺势坐在沙发上。若柔拿起两件原白色棉质T恤衫执意要自己制作蜡染的衣衫。她步入厨房将其浸入淡盐浴液中,涤洗表层布浆。然后用薄膜塑纸随便套起任意包扎一个个的骨朵状的小包,调配好靛蓝溶液,与衣服一起投入生铁锅内加热,看着水渐渐沸腾,再投入稍许盐。此方法只为成品之后颜料不会脱色,将炉火调小,再煮十五分钟,衣服已完全失去原有的白皙,沾染了浓重的靛蓝。
捞起置入冷水透净浮色,看着水由浊至清,将塑纸除去,有它裹紧的地方是不浸色的白,更有裹扎处自然形成的脉络状的网纹由蓝色底衬延伸进来自由互通,不是普通机制轧染可以防效。终不知是白色装帧了蓝,还是蓝色装帧了白。层层叠叠的色彩渐展,乍看与细视间浮现不同的图案。有的像团团开放的牡丹,有的又像意欲远逝的流云,有的竟似失手误点的墨迹。不拘泥于固有模式,总会带来不同的感受,究其形确似何如,只等静静地看,再看,象形就会在图案中自己跑出来,沾染了每个人的性灵各有千秋。就像染了尘的心境,只剩下俗世彩色的外套,拂去了尘埃,再现时,呈现的还是原来的本性。看着他拿去烘干,若柔已有稍许困倦,伸了伸懒腰,过了一会儿,若柔已恹恹地靠在沙发上睡去,本喻起身查询着度假的信息,想要给若柔一个惊喜,他知道,在若柔心中,能有时间回到非洲,她小时候成长的地方,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而他也希望陪着她重温她童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