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死,我死有余辜!”我很激动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泪。
“对!你该死。但是政府本着政策办事,关梦龄死不了!他是自首的,在吉林公安机关报到的。从到政府这天开始就积极立功赎罪,检举了潜伏的特务,检举了埋在地下的大小电台;到这之后自己买纸写材料,系统的写了许多有参考价值的东西,坦白了自己的全部罪恶。在押的军统局的特务,现在属关梦龄表现好。因此关梦龄不但死罪没有,连无期徒刑也没有。你们要向关梦龄学习,只要积极表现就有好的结果。用实际行动靠拢人民。”
接着他又讲了许多如何写材料,如何争取的话。听完了郭股长的讲话,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内心感激共产党!十二万分的感激。
开完会回到监号,由于过分的激动至半夜仍没有入睡。郭股长说话算数吗?这是命令,还是公告?也许是随便说一说?大概是代表政府发表的谈话。我看他不会随便说,因为有这么些犯人听着,将来不兑现,与他自己也不好,对政府更不好。
8月底郭股长把我提出去,对我说:“把你和印匡时,翟丕翕提出来写材料。军统的全部材料,由你执笔。”
我说:“我们三个人还是不行,还要提几个人,才能把这部分材料写全。现在这些人还在,如果他们走了,那就不好办了。三个人也是写,十三个人也是写,多提几个能写好。”
“那么,再提什么人呢?”
“刘文白、张锡德、孙静修、李海涛、张兆丰、李秉一、陈青波。”我提了这么多人的名字。
“把陈牧也提出来吧,他也能写。”翟丕翕建议。
郭股长没有说什么,我知道陈牧表现得不怎么好。这一点翟丕翕还不了解,所以他才这样发言,结果郭股长没有理会。
“好吧,你们三个人先在这屋酝酿一下。”
郭股长推门走出去了,屋内只剩我们三个人了。
我问印匡时:“你怎么来的?”
“解放后,我与张锡德到兴安桥的解放团,从解放团解到公安局,也是报到的。没有改名。你来到这,我们都知道,你戴镣我也知道。你从楼上搬到楼下,一咳嗽,我就听见了。现在你的镣下了,我这副镣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呢?”
我又问翟丕翕:“怎么你也戴上镣了?杨成荣什么时候走的?陈哲呢?邱明瑞到哪去了?”
“你下楼之后,我被弄到圆楼,就戴上了脚镣;杨成荣在春节之前走的;陈哲与邱明瑞都到感化所去了。感化所比这好多了,他们走运了。”
我安慰说:“我们好好写材料,脚镣就能拿下来。”
第二天,郭股长把昨天我要求提的人都提来了,我们一共有10个人。他宣布:“写材料算一个小组,小组长由关梦龄担任,副组长由李秉一担任。由关梦龄执笔负责编改。发给你们烟,只能在这吸,不准带回监号。大小便到楼下。”我们分了一下工,先写军统局的沿革,然后写人事、组织、活动、经费。首编戴笠的发家史。大家提供材料,我来编,叫陈青波抄写,他的字写得好。我们这屋整天烟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