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板不会这么忙吧,连吃顿饭的工夫都抽不出来?”这女人又开始傲了,眼里尽是那种很看不起幕后老板的眼神。她神气归她神气,我不能与她一般见识,我是替人家做事的,表现得好坏是丢主人的面子。按企业的套路来说,就是有损企业形象,这种事万万不妥。按《让子弹飞》里面的台词来说就是“我了然”,了然这种女人,就该了然着去做事。
“老板的事情我们哪里清楚哟,嗬,你先回去吧,一有消息我就让老板打你电话。”我呵呵笑着说。
女人听我这么说还不肯走,索性坐了下来摸出香烟来抽。你说抽就抽吧,也不知道递根给我抽抽,蔑视啊!我想了想,她不走,我走。
“我出去方便一下,杨姐坐着歇会。”我朝杨姐说,然后就走出店门上街玩去了。街上也没什么好玩的,晃着晃着我就晃到青龙巷去了,想看看老三和高霞的住处怎么样了,有无情况发生。我刚打开门,BP机就响了,一看是店里的电话马上就想到是那女人让桂芬呼的,就没回。
进到屋里,瞬间就睹物思人,满屋子都是老三和高霞的影子,特别是那些曾经和高霞在一起打打闹闹的角角落落,让人伤感啊。奶奶的,这记忆真不是个玩意,总是伴着伤感没多少幸福与喜悦。我不是个擅长用文字来煽情的人,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哼哼唧唧了几句,那只因情到深处。
老三和高霞有些日子没和我联系了,也不知他俩过得如何,是不是非常顺利。最近的一次通电话,高霞说她们很忙,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到十点之后,所以没时间出来打电话。我自己打过工,理解她们,只希望她们过得平安,钱不钱的不重要,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有健康才有机会。
我打开高霞的房门看了看,又打开老三的房门看了看,除了阴霾还是阴霾。关上房门,我独自坐在堂间抽了一根烟,大脑中野马脱缰地胡想了一番后才起身离开。
刚锁上大门,BP机又响了,我一看还是店里的电话,就回了一个过去。电话果然是桂芬呼的,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店里。
“有什么事吗?”我对着电话问。
“就是那个女人,还在等你,不肯走。”桂芬压低声音说。
“你同她说,说我拉肚子,正在医院里看病呢。”我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点子。
“这么说行吗?”桂芬不放心地问。
“行不行都是我让你说的,不关你的事,你就这样告诉她好了。”我说完挂断电话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刚刚自找地伤感了一番,哪都不想去,回家疗疗伤口,自我调理一下是实在的。当时对于杨姐这个女人如何死活盯上那把剑也没多想,因为来看来买的人不止她一个,只不过她更执著些罢了。最简单的想法就是,她可能是有求于哪位领导,想买个贵重点的礼物相送吧。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不用心去想,根本联系不到一些事物上去,把有意看成无意都是正常的。不然,罪犯都不用去踩点了,一踩点就被人怀疑上还怎么行动?
可能是我下午的伤感惊动了老天爷,晚饭后,老三还真呼了我。我当时一看是广东的电话号码就激动得吱溜一下跑到街边电话亭去了。
老三说,他不在车间干了,车间太累,调到厂门卫室当门卫了,工资低点,人舒服些。我同他说,让他安心上班,不要想着挣多少多少钱,打工是挣不了太多钱的,只当是出去见见世面。
老三说是的,挣几个钱还没花就没有了,一个月不等一个月花……
说到最后,老三突然问我最近和高霞联系得多不多。我说不多,高霞她很忙,天天晚上加班。老三哦了一声,欲言又止,好像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我叫老三想说什么就说出来,老三推托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我问老三想不想回来,老三犹豫了一下说不清楚,有时想想还是家里好。我告诉老三说,外面要是混得不舒服还是回来好了,我们两个一起帮着高强干,比外面有意思。老三说,过年回来再说。
总的来说,老三在外边混得不开心,这是我意料中的事,因为我也在外面漂过,知道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很难混到钱,混不到钱就过不上自己想要的日子。认清自己的根底,才选择自己适合走的路,这或许就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半个书生选择古玩的另一个原因吧。
按理说,我和高霞是热恋中人,应该彼此如胶似漆才对,但是我想起老三的日子往往多于想起高霞的日子,这点很奇怪。古人说,物以类聚,臭气相投,但我和老三的性格又截然不同,偏偏相处得很好。我细想之下,更多的是一种性格上的互补吧,更多时候采各长补各短,工作上配合得更强更有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