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笑了一下说:“现在不打算卖,所以我心里也没个价位。”杨姐接话说,“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价,三万,你看如何?”高强听完后就呵呵笑了起来。笑得杨姐瞪着眼,莫名其妙地问:“老板,你笑什么?”
“我根本就不打算卖,”高强停住笑说,“就算卖也远远不止三万,翻一番都不会考虑。”
“你的意思是这剑得卖六万以上?”杨姐有些小吃惊地问,可能高强说的价格离她心目中的目标价还是有些差距吧。
“算了,不说了,不打算卖的东西说价钱也没意思。”高强放开交叉于胸前的双手说。
这回,杨姐是真瘪了,彻底地瘪了,坐着无语,又掏出香烟来抽,也没说递根给高强。是不是女人抽烟时都不爱给男人递烟?无视男人的存在呢?
“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话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请回吧。”高强劝着杨姐说,“不要在我这耽误时间,耽误了你生意上的正事。”说完,高强就转过身朝我挤挤眼说,“谈古,我们去趟市里,有个货带去给王老板。”
我当即就明白了高强的意思,他是让我离开,别待在店里,远离买主。所以我也故意问:“现在就走吗?”
“对,马上走,来不及了。”高强边说边和我前后脚离开了。
过来没几天,有关这剑六万不卖的话就传开了,玩古董的,不玩古董的知道此事的都为数不少,很多人还当面问过我,我当然只是笑笑,不作正面回答。我想,这事传出去的最大可能就是桂芬,这女人话最多,嘴长,什么事都藏不住。古话说“耗子留不住过夜食”说的就是这类人的性格。
这话有利也有弊。
利在造势,势大市就大。
弊在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利与弊如何去把握和控制是我所无能为力的,想都不敢想,但高强肯定有办法,他能运转自如,这个我深信不疑。最起码,高强是自信的,多大的纰漏他都自信能拿捏适宜。
5
那天从新华书店出来路过龙凤酒店时,我看见地主和小六子站在酒店门口,我当时稍一停步,就想绕开走,但是地主和小六子正好看见了我。地主走过来拉了我一把说:“高强妹夫,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啊。”我赶忙说:“对不起,真没看见二位老大。”
“几天没见学会装蒜了,哈哈!”地主大笑着拍我的肩膀。
“是真没注意,不是装的,嘿嘿。”我笑着支吾。
“算了,你眼中没有我们兄弟,我们眼中可是有你哦,进来一块喝酒。”地主继续拍打着我的肩膀说。平心而论,我是不愿招惹或是有意和地主一伙人泡在一起,自己没那份打架斗殴的爱好,也不习惯他们那一套。道不同不相为谋,硬凑是凑不到一起的。我当然就不想喝他们的酒,吃他们的饭,其实也不是他们的酒饭,八成又宰猪了。宰猪骗吃骗喝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以此为乐,否则无资本摆谱。见面都得这样说:“又喝高了吧?”“那当然,一天两顿酒,人家硬要请,不喝不行……”这谱子才叫厚。
“我还有事,得回去。”我面堆感谢地说。
“你有个鸟事,大晚上还去做贼不成,别啰唆,进去!”小六子用膝盖顶了几下我的屁股。没办法,再不进去估计要挨他们拳头了,只能是往里走。跟着进去坐了下来,一桌人有五六个,全不认识。地主也不作介绍,坐下就开吃,拼酒,嘴里咋呼着一些江湖上乌七八糟的人和事。我插不上嘴,落得清静,自己慢悠悠地静静地挑自己中意的菜往嘴里塞,不委屈肚子是正道,很实惠。
正吃着,冷不丁地听见小六子朝我吼道:“高强妹夫,操你祖宗,光顾吃菜也不跟兄弟几个擦几杯!”
地主用手指了指小六子说:“六子,人家高强妹夫是大学生、知识分子,别太粗鲁了。”也不知地主是故意装的还是真忘了,上次在陈司令家我明明告诉过他,我是中技学历。不管他装也好,真也罢,反正这态度对我而言是有利的,可以少听几句粗陋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