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里,姬延就兴奋起来了。周王室自从迁都洛邑以来,就多少年没有真正地命令过诸侯了,他除了命令大家在地里撒种子,从没威风过一次。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有楚国这个实力强劲的“部下”撑腰,他准备大干一场了。
于是,姬延开始组建军队了。但是,到哪里去找将士呢,不得已,只得从他本国的两三万民众中征召。可周王室寒酸,没钱发军饷。姬延就开动脑筋,找到了一个办法——借高利贷。他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他治下的地主,告诉他们,我周王要去打仗了,这仗一打,战利品就源源不尽了。现在你们借给我钱,等打完仗我双倍奉还。
姬延倒是借来了些钱,能够勉强维持这五千名军人的军饷和粮草开支。他大喜,又拿出了多年不用的天子印章,向各个诸侯发了一道“天子令”,让他们都带兵来,一起攻打秦国。这个时候,他手下的一个大臣说:“大王啊,别丢人现眼了,那‘天子令’多少年没敢发了,这些诸侯不欺负我们就不错了,怎么会听狗屁‘天子令’呢?我们还是带着这五千人去找战利品吧,那高利贷可是有期限的,要是到了期限,我们没钱还债,那可有失天子的信誉了!”
“哪里话,我堂堂的周天子,今天就要耍一次威风。”于是,这“天子令”倒是发下去了,结果只有提出这个建议的楚国派了一些军队来,燕国在楚国的压制下,也派了些残兵败将,其他四国压根就不把“天子令”当回事。
和秦朝几十万大军打仗,他们这些人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这仗是没法打了,解散吧!于是姬延垂头丧气地带着那五千人回家了。可姬延刚到周朝的宫殿,就发现那些债主们已经把宫殿围住了,大家都在找他要债呢。
姬延吓得半死,没打仗,哪来的战利品?不得已,姬延只好跑到后宫的一座高台上躲债。于是,“债台高筑”的典故应运而生,这恐怕是周赧王姬延对中国文化的唯一贡献吧。
好在秦昭襄王派来监视姬延的军队来了,姬延赶紧向秦昭襄王投降。在那时候,当战俘比当天子舒服多了。当战俘,最起码还可以得到秦国银行的贷款援助,解除债主对宫殿的围困;如果当天子,除了在高台上饿死外,就只能是被债主逼债逼死了。
秦昭襄王倒也宽大为怀,接受了周赧王姬延的投降,帮他还了债务。姬延的这一折腾,其实是帮了秦昭襄王一个大忙,秦国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周朝给吞并了。周赧王姬延个人也不吃亏,他被秦昭襄王封为周公,拿着秦朝的俸禄,吃喝不愁,日子过得倒还滋润。
强大的周朝就这样谢幕了。想当年,周平王给秦襄公一个侯的称号,并花了一块敌占区的土地给秦襄公,使得秦国就此得以起家。而如今,事情正好颠倒了,周赧王不得不向秦昭襄王称臣。历史仿佛就是那么一个戏台,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昨日我是你的天子,今日你是我的国王。
此后的秦朝不断壮大,并且走向了统一天下,建立帝国的道路。为什么偏寓西部边陲的以放马为生的秦人,能够变得如此强大呢?请看下节。秦朝,为什么这么强大?
让我们回到秦昭襄王之前的公元前900年,西部的秦地,遍地荒凉,突然间,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只见一个黑衣人在戎狄的尸体中站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带着族人往前冲去。顿时,戎狄的头被一个个地砍了下来。望着血淋淋的人头,他笑了,笑得那么自信,仿佛预感到他们这一小撮人注定要改写中华民族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