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耳算是懂音律的人，一开始，他就从那神仙的念叨中听出了咒符的味道了。牛耳被彻底唬住了，吓得赶紧在地上跪着，看着神仙跳街舞，唱“双节棍”，牛耳一脸的虔诚低着头，直到神仙唱完跳完，身后传来问话。

话说牛耳见身后有人问自己，忙转头回身，只见一个年轻的后生站在他面前，一身现代人打扮。可面相怎么看都像刚才领他来的那个道士啊。

牛耳赶紧摇了摇头，说听不懂神仙念诵的“话外之音”。

这后生放心了，他手一伸，说：“五千块”。牛耳转眼去找刚才“跳舞”的大仙，已没了踪迹。牛耳不禁再次感叹，果真是神仙啊，又施展了一次“来无踪去无影”的神功。

话又说回来啦，牛耳虽对“神仙”虔诚，但想到又要掏自己的腰包时，他还是有些犹豫的。他今天已经支出了250块啦，他再也不能傻傻地掏钱，当二百五了。

牛耳用手捂着裤兜，害怕钱长个脚跑掉了，然后问：“为啥得给钱呢?”

“俺师傅是女娲的老娘舅，是女娲造人公司驻牛城的首席代表。您要生娃娃，找我师父，那就对了，当然了，这是付费的服务啊。”

牛耳急了，说：“我没儿子，是求送子观音的，干女娲什么鸟事？”

那后生职业性地微笑着，解释道：“求子，您就得找老牌企业，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女娲就开始造人了，这是老字号啊。送子观音啥时候出现的？估计是近些年才窜上来的，服务不正宗啊。”

牛耳一听，这话在理，但是，他还是不太愿意掏钱，就像在农贸市场买菜一样，要问个究竟：“这服务费是怎么算的啊？”

那后生不耐烦了，说：“女娲是知名的神仙，帮人办事，那是不收费的。但是，你也知道，去天堂办事儿，哪有不送礼的啊？我师父是去走女娲后门去了，女娲准备亲自给您造儿子，你不是不得给点钱，最起码，俺师傅的差旅费你不能少。”

牛耳仔细一琢磨，是这个道理，但是，那人一嘴上海腔，虽做得头头是道，却有点被骗的感觉，谁让女娲把上海人造得那么精明了？牛耳表示了担忧，说：“听您口音，上海人吧，敢情女娲住在外滩啊？”

那后生一听，也赶紧点头，说：“没错，最近上海不是要办世博会吗？女娲去那儿布置场馆了，为此，女娲向‘补天办’请了长假。你不知道啊？‘补天办’缺了女娲不行啊。你瞅瞅，女娲请假的近几年，天上裂了多大的口子，老是闹雪灾、洪灾的。”

善于算账的牛耳再一次拨着手指头，开始算账啦：“要是这样的话，神仙大师去一趟上海，就是坐火车硬座也得几百块啊。坐火车慢啊，估计刚才那神仙师父会坐飞机或者动车组，这要的路费就上千了。但是，差旅费是花不了五千啊。”

牛耳说得头头是道，那人听的眉毛直皱，都快把眼睛给裹进皱纹中去了，心想，要在这个土大款身上拔鸡毛，还得费点力气啊。

这人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俺师傅走后门，你只给差旅费哪够啊？走后门，最起码得请别人吃顿饭，桑拿一把啊，顺带还得给点礼品，是要花大钱的。况且，神仙师傅旅途也寂寞啊，免不了吃个饭、喝个咖啡、泡个妞，那都得花钱啊。对啦，师傅请小姐的钱不需要你报销的。”

这是牛耳第一次走后门，他心虚得很，害怕来个纪委什么的调查他，所以，他半天没说话，大脑在飞速运转，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