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逗得桂英一阵哈哈笑。笑完了，桂英才问牛瞎子：“你大老远来，是要干什么啊？可不是就为了捉贼吧。”

“捉贼”二字又羞了牛瞎子，桂英赶紧道歉。牛瞎子这才停顿下来，对桂英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你们家牛耳的，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桂英说：“要是不便说，你牛瞎子大叔会跑我家来吧？”

牛瞎子摸了摸鞋后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皱了眉毛，然后没好气地说：“桂英大妹子啊，我发现啊，牛耳与丽珍有些不对劲啊。”

桂英心里一惊，她已经感觉到牛耳和丽珍之间的不正常了，而今天突然嗓子发病，也表明牛耳在外面惹事了。但是，桂英是明白事理的人，他问牛瞎子：“可不能瞎说，你看到了什么吗?”

“你不是笑话我瞎子吗？我哪里能看到。我是听到的。”牛瞎子说。

“听到了啥？”桂英问。

牛瞎子也不隐瞒了，他把他在草垛下听到牛耳和丽珍幽会，并且谈论事情的经过说了，但是，牛瞎子没听清他们谈论的内容。不过，牛瞎子可以确认，丽珍和牛耳之间有故事，似乎是个秘密。

“关于牛运的。”牛瞎子还补充了一句。

桂英抱着牛运的手震动了一下子。牛瞎子不再说了，他站起来，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出了牛耳的小楼，地板上留下了一行脚印，那是小牛运便便的痕迹。桂英傻傻地看着，心想：“牛耳和丽珍之间到底能出啥事呢？”……

在规则堂里，丽珍已经冲进来了，没等牛耳缓过神来，丽珍就冲着八爷喊：“牛耳血——书……”这让牛耳紧张万分。

千钧一发之际，牛耳冲上前去，一把捂住了丽珍的嘴巴。大家直愣愣地看着牛耳，被牛耳这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牛耳赶紧从身后悄悄塞给丽珍一笔钱，然后笑着说：“对对，雪雪……”说完，他唱了起来：“牛村2009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比往年早了一点啊。”说完，牛耳指了指窗外，那里根本没下雪，只是有点柳絮飘飞而已。

可巧，这时候，在窗外正站了一个人，他是牛瞎子，他刚刚从桂英的家里回来，正好听到牛耳和丽珍耳语呢。

丽珍：“别想用钱收买我。”

牛耳：“就一次，从了我吧。”

这两句话虽没头没尾，但是人听到这句话，都会猜到说话的两人之间的暧昧关系。牛瞎子狠狠地吐了一口痰，走了，走向了牛村外的大道。

那一条大道好长好长，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在路的那一端，黄土滚滚，黄沙漫天。灰尘之中，有两个人艰难地走着，一瘸一拐，他们就是九纹龙和那个哑巴。哑巴满脸泪痕，是被九纹龙吓的；九纹龙双眼无神，是累的，更是失望引起的。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二村那地儿？”九纹龙狠狠地踢了哑巴一脚，然后问。

哑巴点了点头。

“那好，前面带路。”九纹龙一把把哑巴推到了前方，两人又开走了。没走几步，九纹龙又大叫起来：“累了，休息休息。”

九纹龙刚准备坐下来，突然间，一个东西向他身上一扑，九纹龙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大一会儿，九纹龙才看见，刚才跑过去的是一只兔子。小兔子正在路的另一边，对着九纹龙张着三瓣嘴，眨巴着眼睛呢。九纹龙这才放心了，但是，九纹龙坐下的时候，把地上的灰尘全给扑腾起来了，灰尘附着在他的脸上，闹了他一个大花脸，比猴屁股难看。

“娘希匹！”九纹龙学着蒋光头，骂了一句，然后挣扎着站起来，捡起一块石头，准备教训吓他的兔子。

九纹龙的信条是——“犯九纹龙者，虽远必诛”，只见九纹龙举起石头来，准备履行自己的承诺了。突然间，一阵枪响传来，吓得九纹龙发抖都不敢了，他甚至感觉到，枪子就在他头上飞过。别说，枪子儿还真擦着他头皮飞过去的，他摸了摸头皮，好几根头发都被打断了。

九纹龙准备发作，却看见那只兔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两眼瞪得圆圆地看着九纹龙，似乎在说：“小样儿，要不是看你，耽误了我逃跑时间，我会就此牺牲吗？”九纹龙是看不懂兔子的眼神的，他此时沉溺在兴奋中，什么叫“守株待兔”啊？这就是。九纹龙赶紧走过马路，把那个兔子给捡回来了。

就在瞬间，一辆摩托车嘎然而止。九纹龙吓了一跳，只见走过来两个大汉，扛着枪，没理睬九纹龙，径直走向了那个兔子“牺牲”的位置，此刻只留下了一点血迹了。他们问九纹龙：“兔子呢？”

九纹龙已藏好了兔子，他立即诳语道：“小生不知啊，只见一个受伤的小精灵从我眼前跑过。”九纹龙还用手指着那摊血迹，以及远方的天际。

“哦，那你的肚子怎么那么大？”其中一个人接着问。只见九纹龙的胸前鼓得圆圆的，比孕妇的肚皮还要大。

九纹龙赶紧回答：“哎呀，病啦。”接着，九纹龙赶紧转移话题，问：“你知道二村怎么走吗？”

那个人闻声转身，看着九纹龙，从肩膀上拿起枪，然后问：“问路啊？”

九纹龙吓得赶紧点头，只见那人喊：“瞧瞧，你的肚皮怎么流血了？”

可不是嘛，九纹龙胸前鼓起的地方血迹斑斑。

“我我，得了传染病。哎呀，得去二村找我的孩子啊。”九纹龙继续转移话题，试图用“传染病”吓退那两人。

那人说了：“我熟悉二村啊，我家就住在二村，好像我还见过那个孩子啊。”

“真的？”九纹龙惊呼，激动万分，快速地跑到那个人面前，没成想，他运动过猛，一个东西从他鼓鼓的胸前掉了下来，大家一看，真是那只“牺牲”了的兔子……

阳光照耀着大地，黄沙滚滚，那辆摩托车绝尘而去，只剩下九纹龙呆呆地站在那里，满脸伤痕，鼻子流着血，他哭着喊：“我不就是问二村怎么走吗？你们为什么说我二，我二吗？”

一阵沙尘暴吹来，天昏地暗。

等沙尘暴吹过，九纹龙一看，那个带路的哑巴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