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庆没说话，抚着她的头发作为回应。常菁菁接着说：“其实我早就想干一点自己想干的事，说白了早就想有个自己的舞台。趁着年轻打拼几年，做出点成就。我也想让我家乡资源优势变成效益，我的父母和我的乡亲过上好日子。我如果失败了，你想分手我绝不怪你。如果成功了，我会回到北京来更加好好地爱你。”说着，泪水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欢庆渐渐冷静下来。他看出了常菁菁心里很矛盾。他不想逼她。但是，他的心里也很矛盾，很痛苦。他走到阳台前，默默地看着窗外，好长时间没有再说一句话。常菁菁生怕自己真的受不了欢庆感情的羁绊，动摇了回九龙沟的决心，于是悄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上电梯时，她听见屋子里什么东西“砰”地响了一声。她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杨柳尽管很忙，还是抽出时间与回到公司的常菁菁见了一面。她开门见山地问常菁菁是不是已？下定了决心？常菁菁沉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杨柳笑了：“你呀，是不是举棋不定？这可是大忌啊！还没出师，就已？犹豫不决了，万一遇到挫折怎么办？”

常菁菁说：“不是举棋不定，我是怕？？”她低下头，不敢看杨柳锐利的眼神。

杨柳最欣赏常菁菁的忠诚老实。她放下手中的文件，？着常菁菁的手坐在沙发上，诚挚地说，“菁菁，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懂，就有？验，就是天才。咱们搞市场？济才多少年？那成千上万个从庄稼地里走出来的泥腿子成了千万亿万富翁，哪个不？历过万般磨难，哪个不摔了多少次跟头。你要是不敢走出这第一步，就永远走不出第二步。”

常菁菁攥着杨柳的手越来越紧，杨柳疼得咧着嘴，但没有叫出声。

“你是怕欢庆和你分手吧？”杨柳一语中的，“那就更不应该了。你没听人说，该是你的，你不用使尽浑身解数，到头来还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就是赴汤蹈火也得不到。”

常菁菁点了点头。不知是表示听懂了，还是表示对杨柳的感激。杨柳也没在意。她说：“我回来后再三考虑，觉得九龙沟搞旅游开发真的很有前途。对你，对你们家，对你们的九龙沟来说，这都是关系长远的好事。所以，我支持你！”

常菁菁激动地点了点头，说：“姐，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不过？？”

杨柳严肃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告诉你，公司事会已？研究决定了，你必须辞职。今天就办移交手续。”

“可是，可是，？？万一？？”常菁菁有点语无伦次。

杨柳说：“没有可是，也没有万一。你只能干好。”

常菁菁明白了杨柳的一片苦心，就没再说下去。杨柳见常菁菁神色不好，想了想，问：“哎，说说你和欢庆吧。他支持你回九龙沟吗？”

“他？不支持，”常菁菁有点难过，“我刚才和他谈过，他反对！”

杨柳看了一眼常菁菁的表情，认真地说：“欢庆是个不错的人。这种男人让人费心，但不让人操心，可靠，值得珍惜。他对你很用心，你可别伤了他。”

“我就是不想伤了他，才一直没法下决心。姐，你能抽空跟他谈谈吗？”常菁菁神情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