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诺赞赏地看了小依一眼。她还不以为然。

“你上去吧，刘师傅，有事打电话。”周一诺说着就拉小依上了车。

“剩下的平米数怎么办？”小依坐在车里问。

“分库不还有将近三百平米吗？不够的从大港分销商那儿调吧。”周一诺一面开车一面给大港的分销商打电话，“喂，老胡？……啊，是我。……想你了呗。有日子没见你来市里了，忙什么呢？……缺德！你小子张嘴闭嘴就那点事儿，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什么时候来市里啊，我好好地款待款待你。……哼哼，缺德！……啊，有点小事。我问你，你那儿0319型号的实木复合的板子还有库存吗？……有多少？……还有三百多平呢？……呵呵，既然不卖就退回来吧，我给你清库。……做什么工地，一朋友要用，白送的。唉，你赶紧找个车给我送市里来吧。……行，就这样，改天我请你。”

周一诺放下手机，沉静地开了一会儿车。然后又拿起手机，沉着地给地板厂打电话：“喂，梁厂长吗？……我是你们厂天津的代理商，周一诺。……嗯，对。……是这样，上个星期从厂里发来的这宗货里其中有一款0319型号的板子，十二个厚的，今天给客户安装的时候发现有色差。……我当然知道不是同一批货难免会有色差，但是你发给我的同一批货里居然出现了两种颜色，这又怎么解释？……行，你尽快查一下吧，我等你电话。”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对方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周一诺先把车停在了路边上，接电话：“梁厂长。……是吗？你发给我的是两批货？……发错了？梁厂长，你这么大的厂子，怎么能允许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你这不是害我吗？我这地板都给人安装了一半了，居然发现后面的货跟前面的货不一样，你这不让我进退两难吗？……调货？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反正已经误了工期了，吃官司呗！……现在赔偿倒是次要的，万一再让人给曝光了，咱这地板更没法做了！梁厂长，你别怪我说话难听，自从咱们的地板被3?15曝光之后，你老人家就好像泄了气，地板屡次出现劣质问题，客户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来，售后部忙得是不可开交。既然你想破罐破摔，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区区代理商而已。本来对咱们这个牌子我是挺有信心做大的，即便是出事之后我也一直在努力，想让这个牌子在华北地区重新树立起来。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我一直大幅度地降价，自己不挣钱，为的是给厂子走个量。没想到我的一片苦心白费了！你说这个代理商我还怎么做？还有，今年的广告费您到现在也没给我拨过来，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梁厂长，如果这地板你不想做了，告诉兄弟一声，省得兄弟白忙活，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果你想换人做，没关系，我撤出。……是吗？是我误会了吗？我也希望是我多心了。……行，您看着办吧，但别太勉强。……好吧，我尽最大努力跟他们谈，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行，你先把广告费打过来吧。我让会计把账号给你。……先这样，这边有了结果我再给你去电话。……嗯，再见！”

放下手机，周一诺终于可以舒口气了。

“他们说你做生意从来不吃亏，你还真不吃亏！”小依说。

“不是我不吃亏，是没有吃亏的理由。”

“你非但不吃亏，弄不好还赚一笔呢。”她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