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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9日(5)

日志中国(第2卷) 作者:新京报社


诗歌主题积极向上,引起许多人共鸣

有人说,汪国真的诗歌被读者喜欢,是有历史原因的。在他的诗歌面世之前,人们经历了太多的曲折和苦痛,伤痕文学已被年轻人拒绝,他们需要的是鼓励和打破迷惘的勇气。

而汪国真的诗歌主题积极向上,经常是提出问题,并且这问题又是人们生活中常常会遇到的,其着眼于生活的导向实践,从中略加深化,最后拿出一些人所共知的哲理。这种量化的哲理,简单而又实用,容易引起共鸣。

但是,读者的身份之复杂、反响之热烈,超乎了汪国真的想象。

汪国真单位的传达室本来只有一名工作人员,后来因为每天要收到上百封读者来信,忙不过来,只好增加到三个。

汪国真还记得,某地一位县委宣传部长写信说,他爱上了县剧团的一位女演员,女方比他年龄大,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孩子,周围的风言风语让他倍感压力。这时他读到了汪国真的诗:“只问一声爱吗/够了/只要爱/就能缩短一切距离……”后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夫妻俩感觉,“汪国真的诗简直就是为我们写的”。

河南一位记者向汪国真诉苦,说他给女朋友写情书时抄了一首汪国真的诗,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女朋友看后大怒,因为她特别熟悉汪国真的诗,无法容忍男朋友的“不真诚”,俩人就此告吹。

汪国真听过最感人的故事是,一对恋人,小伙子不幸成了植物人,姑娘就把自己朗诵的汪国真诗歌《感谢》录成磁带,天天在男朋友耳边放。许多天之后,姑娘发现,男朋友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1997年,北京零点调查公司公布“人们欣赏的当代中国诗人”调查结果,在新中国成立后出生的诗人中,汪国真排名第一。

“汪诗”流行时,也被批判“没有生命力”

1990年到1993年,是汪国真风头最劲之时。不过,很多评论家和诗人,对汪国真的走红表示费解和嘲弄。

《诗歌报》1991年7月号刊发北京大学学生魏义民的《“汪国真热”实在是历史的误会》,8月号又发表了几位诗人的文章:《汪国真乎?汪国假乎?》、《汪国真现象及其批判》等等。

批评者认为,“汪国真的作品是非艺术性的”,题材狭窄,“如一个小木匠做了一套被人赏识的家具后,批量生产,只是在色泽、图案上稍作修改,因而是没有生命力的”。

汪国真惯用的语言方式也被讥为,“只是格言警句的分行”、“把诗的矿石附上说明书”。

对此,汪国真不屑一顾,“中国有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对我表扬也好,批评也好,我都不介意。”他还反问:“如果我按照你们赞同的方法去写诗,还会有‘汪国真现象’吗?”

在评论家黄集伟看来,汪国真受欢迎不是假的,“这类诗我管它叫做‘贺卡语文’、‘心灵桑拿’,《读者》式风格。在励志诗歌上,没人能替代他。他的诗歌没有纵深、惨痛和焦虑,大众认为它是诗,那就是诗。”

而学者朱大可这样总结“汪诗”的特点:第一是,高度通俗,彻底放弃原创性,对精英思想做简陋拷贝;第二是,用过即扔,彻底放弃经典性写作。

他认为,这两个特点,决定了汪国真特别容易受到市场宠爱。伴随着中国经济向全球敞开大门,诗歌市场化的潮流也势不可挡,“在经历了海子式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后,人们只需一种非常轻盈的‘哲思小语’,像粉色的口红一样,涂抹在苍白失血的精神之唇上,以滋润营养不良的文化面颜。”

汪国真认为,考验诗歌的标准是时间和读者

1993年后,汪国真淡出诗坛,少有新作发表。

“那是因为我开始练书法了。”汪国真解释说,近年来他又迷上了作曲,便不写诗了。

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整个诗坛也不复昔日之兴盛。权威诗歌刊物《诗刊》在20世纪80年代末的鼎盛时期,发行量一度高达54万份,而近几年下降到两三万份,街头报刊亭里已经难觅其踪。

对此,汪国真没有失落感,“我的诗集仍有再版,书店里还是很容易找到。”而且,他的诗还被收入一些地方的中小学语文课本,这让汪国真颇为得意,“编课本的人总是认真负责的吧,几个诗人能有这种荣耀?”

2006年11月14日,汪国真回母校暨南大学演讲,有学生问,如何看待网上被恶搞的“梨花体”诗歌?汪国真答:考验诗歌的最权威标准,一是时间,一是读者。

□ 武云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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