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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婚 同床异梦(1)

裸婚 作者:介末


想不到给我办离婚手续的,竟然是一熟人—报社组版员!

还来不及纳闷呢,她就递给我一张黄色十六开表格,很耐心地告诉我,这就是离婚证明,根据你的情况,打几个勾,做几个选择题就OK了。像填写所有的表格一样,我照例涂错了好几处,还满头大汗地一个劲儿道歉。

真没想到,猪竟然移情别恋了,最要命的是竟然和我那怀孕的女同事勾搭到一块儿去了!

而我,竟然连财产分割之类的问题都没问,很平静地签名,然后从一打儿纸上把我那页证明撕下来,折几折,揣进口袋,就像在收拾一张发票。

走到街上,正茫然无措,突然觉得有人在我耳边吹气。

一惊之下,我睁开眼睛,阳光晃得难受,猪把脸伏在我的枕头上,正傻笑着。

“我梦见咱俩离婚了。”我迷迷糊糊地说。

之后突然清醒,龇牙咧嘴地扑上去就咬,“你竟然连孕妇都不放过!”

猪一边儿左躲右闪,一边儿委屈滔天,“做梦也算啊!”

我也纳闷儿,做梦怎么能如此真实,有鼻子有眼:我记得自己填表的时候,眼见着他们谈笑风生地走过去,我甚至还仔细打量了一下孕妇女同事身

上的紧身黑白波浪形条纹裙子,心里觉得蛮有型。

“我拿到一张黄色的离婚证明,就算办了手续了。”我说。

“你个猪头,离完婚之后才有证明,哪有没离就给你的。”猪再一次就常识问题鄙视了我。

虽然,我们俩都没离过婚,可猪好像还是比我有常识。后来想想,觉得他

其实也是胡扯,没听说有离婚证明这东西的,只有离婚证。?

猪是个过完就忘的幸福人,我不是。

我像偏执狂一样问:可我为什么做这种没谱的梦呢?

猪翻个身:我可从来没做过。

我叹口气:反正咱俩同床异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女友粟粟曾经问我为什么不多写些关于婚姻的文章,她爱看。

我总说:忙,过几天就写。

实际上,我心里有些飘忽,像踩在一块架在高处的薄木板上,深恐一脚踏空。

总在心情好的时候,才敢写结婚这件事,唯恐心情一郁闷,就把所有堆在记忆角落里的不快给扫出来,更怕追根究底地探讨下去—发觉婚姻这件事,也跟全天下的琐事一样,没什么意义。而实际上,我心情郁闷的时候比愉快的时候更多。

辛晓琪唱“爱是绝境,幸运的人不远行”,说白了,就是天下万事万物,都禁不住琢磨,越往深里琢磨,越觉得荒诞。或者干脆成个哲学家—可当个哲学家多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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