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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婚 同床异梦(4)

裸婚 作者:介末


如果我穿着蕾丝内衣吊袜带在暖气管子上跳钢管舞,你回来之后会大叫:你疯啦!然后抄起电话叫救护车。要不然我往浴缸里撒玫瑰花瓣,然后在窗台上点满蜡烛,床上铺满粉红色的鸵鸟毛如何?你不觉得这像三流色情电影的拍摄场地?你这个烂浪漫的双鱼座。

“以前不是这样的,”猪很迷惑,“以前咱俩什么花招都不用,就已经干柴烈火了。”

那是因为以前咱俩不熟,我说。

朋友肖风曾经鼓励我们做个试验:婚前每做爱一次,就往罐子里扔一枚硬币;婚后每做一次,就从罐子里掏出一枚硬币。看看什么时候才能把硬币掏干净。我才没傻到真这么做,肖风当然也不会,全天下估计没有一对夫妻敢真这么干一回。想出这个主意的,一定是个最尖酸刻毒的家伙,他一针见血地戳中了所有婚姻的死结。如果把他拖出来游街,难免不被大群恼羞成怒的夫妻当墨索里尼吊起来示众—有时候诚实比虚伪更该死。

从某个角度来看,自由恋爱结成的婚姻,与父母包办结成的婚姻似乎没什么区别:激情总是无可奈何地被湮没于日常。

《一声叹息》里的张国立对老婆说:“摸着你的手,好像左手摸右手,没感觉;可要是砍一下,疼!”所有的婚姻都是个悖论,当情感上密不可分,肉体上也就麻木不仁了;所有的婚姻都是个矛盾的西瓜,当心理上成熟时,生理上也就娄了。

六年之后,当我们接吻如刷牙,做爱如乱伦的时候,夫妻也就成了亲人。

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一天都会像更年期一样坚定地到来。

也许,还是可以想些办法给自己的激情判个死缓。

我们角色扮演吧?猪说。

行,我说,等我找条结实的皮带。还是来点儿温柔的吧,猪说,哎,你干什么你。

往你脸上贴爱德华?诺顿的海报啊!我说。

我倒希望你变日本女优。猪愤愤。好呀,我把乱发扫到脸上,像不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猪落荒而逃。

其实我有个更好的办法,非常简单。我说。

猪期待地看着我。

拿俩布条,咱们俩都蒙上眼睛,爱把对方想像成谁就是谁,比扮演省事儿多了。我说。

猪彻底无语。在结婚六年之后,所有伎俩都显得突兀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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