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突然用下巴指向我,就好像突然发现幕后有个蹭戏看的小孩,她必须得把这个孩子推到前台来表演一番,才能让诸位打把式卖艺的演员们心里平衡一下。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个嘛,他变态。”
楼道里的气场瞬间微妙起来。我坐在凳子上,晃着腿,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家的表情,就像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一样。
“那个,怎么变态呢?”一片寂静之中,LV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嘶地抽了口气,眼睛看着天花板,很努力很努力地想,然后自暴自弃地咳了一声,肩膀一耸,两手一摊:“就是不正常呗。”
那一声悠长的“嘶”,就好像钢线,把人们的好奇心吊到了半空;那个“咳”就是把大剪子,把钢丝拦腰斩断,装满好奇心的钢水包咣当一下砸在地上,钢水横流,余温仍然灼人。
“不会吧?”LV皱起眉,“小伙子看上去挺老实的啊。”
“人的表面和内心总相反,这是一切悬念产生的源泉。”我情辞恳切。
“哦
—哦!”所有人都让自己的声音若有所思地拐了一个弯,同时向后弯的还有他们的脖子。
“那,你们结婚多久了?”像所有四十出头的大姐一样,LV觉得自己有责任继续帮助身边的年轻朋友敞开心扉。
“快七年了。”
“你们这么年轻,结婚真够早的!”
“不年轻,都快三十了,标准的徐娘半老。”
突然想起记得中学时口吐狂言,号称“人到三十岁就可以死了”。等真到了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年纪,发觉自己砍刀、板砖、绊马索统统挨过,尽管伤痕累累,但仍然死皮赖脸地活着,并且打算把那句不知天高地厚充满志气的话咽回去—这就叫做“食言”吧!而从二十三岁到二十九岁,我生命力最旺盛的六年,就在这场婚姻中不知不觉地消耗掉了,就像一条湍急的河消失在沙漠里,留下干涸的河道,注定随着岁月的流逝日渐模糊,直到某一天,被流沙掩埋。
“那,你们,过得怎么样?”LV继续语重心长地问。
我知道她其实更想拍着我的肩膀问:“喂喂,跟一个变态生活在一起感觉
如何?”于是我很老实地说:“一开始,还好吧。”
“开始的时候谁不好啊?不好就不结啦。”LV感慨。
“可是结了就不好啦!”海军制服依然愤愤。
LV:“因为不好所以才离呀。”
制服:“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会不会结?”
“会吧,不然你为什么结两次婚?”我很不知死活地说。
“我不是傻吗?我不是以为会不一样吗?”制服用鞋后跟磕着地,“谁知道全他妈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