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城关镇代表召集到我住的114房间里开会,向他们再次明确传达了市委的精神,令我没想到的是,以前很听话的代表,这次不同了。
一位局级领导干部说:“你讲得没错,我们当然要服从市委的领导,但是也要依法。法律允许10人以上可以联名,我们没错,大会的选举办法你看了没有?”
大家齐声附和,希望我灵活一点,不要再那么正统。这时,我这个堂堂城关镇的一把手,成了绝对的极少数。
面对现实,我一筹莫展。另一位代表见我无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魏书记,你身体咋就这么棒,你为什么不病一下,请个病假不就一了百了吗?”
我想抽支烟,一摸口袋,没了。一个代表马上递给我一支“芙蓉王”牌香烟,另一个代表又给了我一整盒。他们都朝我笑了笑:“抽吧,抽了它你就有办法了。”
又是一阵沉默,房间里的气氛像是凝固了一般。
许久,潜规则又起了作用,两个代表在交头接耳:“魏书记该说的都说了,对上面能有个交待了,咱们还坐在这里不是为难他吗?”
另一个代表微笑着向大家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一个个起身走出了房间。
我想啊想啊,中国这么大,但通往人民代表的路咋就这么窄!
晚上10点左右,在楼道及宾馆外面,不是代表身份的人多了起来,行为也很神秘。我拦住一个我认识的人,问他今晚来这儿“有何贵干”。他向我做了个别人看不懂的动作,悄声对我说:“我是替老板背褡子的,该出手时再出手!”
啥是“背褡子”的?外人不知道,我一听就懂。它是最近在红马和黑马中间广为流行的一句“行话”,就是专门背着东西拿着钱替老板跑腿的人!
他们的主人正是代表们小笔记本上记的那些至今还没有出手的、为数不多的红马。
又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深思,我起身开了门,来人慌慌张张,把我拉到了卫生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只说了句“这是我家大老板的”,塞到我手里就走。
我马上反应过来,又塞到他的怀里。我心里嘀咕着,难道你想让我再倒赔10元钱吗?这赔本的买卖,说啥我也不干了。
不幸的事件就这样接连发生了,不知情的人可能也不会相信。人们不禁要问,人大代表的选举,怎么会成这样呢?
过失可以弥补,瑕疵可以修复,纠纷可以谈判,矛盾可以调解,惟有真相例外!我是直接目击者,请允许我继续讲真话,这也是本文要探讨的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