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和下放有个约会(2)

轻松幽默侃唐朝1 作者:草军书


荥阳郡位置在隋代是相当不错的,属于经济发达的大郡,就是现在的河南省郑州附近。河南虽然现在有个不太时尚的标签:农业大省,但在那时候,农业牛得很,跟今天的外资一样吃香。能把李渊调到那里,说明杨广还是讲了表兄弟之情的。这里离李渊第一次任职的谯州很近,顶多天把两天的车程(马车),虽说李渊同志是苦笑着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但总算是搞到一张半新不旧的船票了。按理说,从雪藏到复出,应该是步入顺风顺水的政治快车道了。

可是,又出事了。关键时候,“养马门”事件爆发了。

原因大家都知道,毕竟从小在蜜罐里长大,李渊同志也有许多纨绔子弟所独具的各类特殊的饲养爱好。 他的一帮富贵哥们中有养狗的有养鹰的,还有养蝎子养蛐蛐的。李渊比他们档次稍微高点:养马。经过多年的搜买累积,李渊家里囤积了不少品种优良的名马。本来是养马无罪,爱马有理的,但是遇到同样喜欢名马的杨广同志,那就变成有罪和无理了。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小报告,这件事让“除了人民不养,其他什么都养”的杨皇帝知道了。得知李渊有好马居然不进献,杨皇帝气得肺泡鼓得跟鱼泡似的:老李同志,算你狠!不给你一双十五码的迷你鞋你还不知道杨树比李树粗、杨梅比李子甜!不能用拳头扁你还不能用权力贬你吗?你既然喜欢马,那就“上山下乡”,到边疆楼烦郡去当太守吧,那里地广人稀,跑马方便,工作爱好两不误。

就这样,刚刚在大隋政坛冒了一下泡的李渊收拾铺盖不情愿地来到了楼烦。

要说李渊也真是不会“来事”。杨广喜欢马也喜欢马屁,喜欢美女也喜欢美酒,后三样你李渊一样都给不了,唯独有几匹好马还藏着掖着,不整你整谁?

别人是玩物丧志,李渊是玩物丧职。

楼烦(今山西静乐)这地方很名不副实又名副其实,名叫“楼烦”,其实根本没有楼,最高地标不是山就是树,还经常刮沙尘暴,到这地方旅游都嫌烦,当官长住那简直是烦上加烦,烦的平方。这个郡是杨广上台的第三年(607年)才建立的新郡人口只占荥阳郡的六分之一。土地贫瘠,治安混乱,GDP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作为皇亲,来这里任职,相当于流放发配。

来到这个鬼不下蛋的地方,李渊才真正醒悟了:虽然脑袋顶在自己肩膀上,但自己是做不了自己主的,只有领导才能替自己做主。于是他托关系,走后门,按照老婆的指点,不时向表弟进贡名马雄鹰一类的玩赏宠物,渐渐改变了皇帝表弟对自己的恶劣看法。终于有一天,表弟被他一贯虔诚低调的自我检讨感动了,将他从偏远边陲直调中央,出任殿内少监,专门负责宫廷各项物资供需。行贿受贿之后,李渊总算回城了。杨广给的这个职位虽然不很显赫,但由于是皇宫“无计划经济”体制下的采供一条龙服务,还是有不少捞油水的弹性空间的,比起以前的“准流放”太守来,已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李少监在这个位置上干得不错,供给保障有力,后勤服务到位。杨广很高兴,结果很可喜。不久,他又升任卫尉少卿。卫尉少卿有项最重要的职责是负责全国军械兵器的入库登记、发放和管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杨广那会儿实行的是 “先军政治”,国家第一要务不是发展,而是打仗戍边,一切涉军事务优先,李渊能混到这个岗位,表明他已经逐渐取得杨广的信任。从这时候开始,李渊算是半正式进入军界了,尽管是在最上游的最边缘,但可以从此时开始计算军龄了。

李渊的宫廷任职生活是悠闲惬意的。虽然是单位二把手,虽然级别比以前低,但由于他封爵很高,加上是皇亲,再加上他一贯人缘很好,所以身边总有一帮人围着他,上班聊聊天灌灌水,下班喝喝酒听听歌。谈笑有美女,往来无白丁,有丝竹之绕耳,无案牍之劳形。一个字:爽;两个字:超爽;五个字:不爽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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