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少年时代(4)

战神韩信 作者:魏生


“这些朋友都是些什么人,你能数出他们每人的职业吗?”韩信问道。

“这些人都非等闲之辈,”灌婴说,“萧何长期担任沛县的功曹掾,主管县衙门的总务、人事,通晓刑法律令。刘邦为平民时,萧何已经在衙门里作事了,刘邦每次违犯法律,萧何都替他打通关节。刘邦当了泗水亭长后,萧何也经常帮助他。曹参也在沛县衙门里当狱吏属员,与刘邦来往密切。周勃是手艺人的头头,用芦苇或竹子编织养蚕器具,或吹箫给人家办丧事,膂力超人,能引强弓。他常常替刘邦办事,是刘邦的死党。樊哙是沛县人,凶猛非常,以宰狗为职业。他与刘邦是连襟,都娶吕家的女儿为妻。卢绾也是沛人,平易近人,结交豪杰,与刘邦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人的友情非寻常人可比。除以上诸人外,还有一个夏侯婴,是个好车把式,也是沛人,与刘邦亲近,私交甚笃。”

韩信听了灌婴这一番叙述,心向下一沉,半晌没有说话。开始他听说刘邦是异人,很想去投奔他,在他手下做事,日后建立一番功业。可现在听说刘邦已有这么多生死交,这些人已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故旧集团。他感到很失望,他认定:刘邦今后纵使能成大业,也摆不脱这个故旧集团的控制。这是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本地人集团。从外地参加刘邦的事业的人员,必然会遭到这集团的排斥和打击,对这个集团来说,外地人本事再大,贡献再多,也是一种异己力量。也许,今后韩信会迫于形势,身不由己被卷入刘邦的事业中,可此时此刻他已预感到自己前程中的危险。

“灌老板,”过了好一会儿,韩信又开口问道:“您刚才说,刘邦和樊哙是连襟,都娶吕氏的女儿,这吕家是何方人氏,这桩亲事是怎样结下的?”

灌婴喝了一口茶,笑着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完的。好吧,我就长话短说,简单扼要地把这桩婚事的经过告诉你吧:山东单父县有一个姓吕的大财主,他与秦国的宰相吕不韦是远亲。此人和吕不韦一样,善于经商,靠贱买贵卖,发了大财。人人都尊称他为吕公。这吕公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长女名吕雉,次女名吕嬃。都长得如花似玉,既知书达礼,又秀灵可爱,方圆百里远近闻名。后来,这吕公与另一门富豪结了仇,吕家人丁不旺,无力抵御仇家的进攻。他只好舍弃自己庞大的家业,携带家眷躲避仇杀,投奔到江南沛县县令处以求保护。沛县县令与吕公原是好朋友,便妥善安排了吕公一家,让吕家在沛县安家落户。沛县的官吏豪杰听说县令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都纷纷前来致贺。县令在公堂上大摆盛宴款待前来祝贺的客人,县功曹萧何受县令委托负责接待。他面对一批批前来祝贺的客人,不住地高声叫喊:‘贺礼不满千钱者,须坐堂下。’刘邦这时也前来致贺,因为他与县里的官吏十分熟悉,就一本正经地递上贺笺,同时故意大声说:‘贺钱一万!’实际上他一文不名。然后,便大摇大摆地向大堂走去。吕公听说来了贺钱上万的贵客,又惊又喜,急忙将刘邦迎进大堂。他端详刘邦仪表不凡,心里越发敬重。萧何见刘邦这恶作剧有些过头了。于是,他悄悄地对吕公说:‘此人专好说大话,贺钱一万,恐无实事,请吕公明察!’听了萧何的话,吕公稍一迟疑,随即装作没听见似的没有理会萧何,又恭敬地劝刘邦吃菜喝酒。等到酒酣席散,客人走空,吕公单独留住刘邦,对他说:‘老夫从小学习相术,一辈子给许多人看过相,但相貌如你的人,老夫从未见过,希望你日后自珍自爱,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前途,未可限量。听说你尚未婚配,老夫有一小女,愿许配给你,不知你愿不愿意。’刘邦欣然应诺。事后,吕公的妻子生气地对丈夫说:‘你真是老糊涂了,竟把女儿许配给这样的人!你常说女儿生时有些奇兆,长相又端庄美丽,日后必与贵人相配,沛县县令三番五次求娶不允,如今竟把女儿终身许给刘邦这个无赖。我问你,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吕公并不生气,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你不懂就别瞎嚷嚷,我自有眼光,断不会有误。’就这样,吕公毅然将自己的美貌如花的女儿嫁给了年过三十、没有家产的刘邦,还赔上了一大笔嫁妆。你说奇不奇怪?”

韩信听了说:“这的确是一件不平常的事情。”他沉吟了半晌,又说道:“这个吕公不愧是一个相术专家,许多达官贵人,在他眼中,只不过平庸之辈,而一个名声不好、行为不端的无赖亭长,他却看中了,认定此人日后必将发迹,并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他这是一场赌博,将吕氏家族的前途都押在刘邦这个无赖的身上了,也许吕公这一着棋走对了。但从此以后,刘邦的事业就会受到吕氏家族的牵制。到一定时候,刘邦会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吕氏家族叫他向左,他就不敢向右,他将惟吕氏家族的命令是从。他不花一个钱,得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可从此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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