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最动人的名儿,
恨不得黄金铸字,
给装在一支歌里?
我也说但为一阕莺歌便噙不住眼泪,
那未免太支离,太玄了,简直不值当。
谁晓得,我可不能那样:
这心是真饿得慌,我不能不节省点,
把藜藿,权当作膏粱。
可也不妨明说,只要你――
只要奇迹露一面,我马上就抛弃平凡!
我再不瞅着一张霜叶梦想春花的艳,
再不浪费这灵魂的膂力,
剥开顽石来诛求白玉的温润;
给我一个奇迹,
我也不再去鞭挞着“丑”,
逼他要那份背面的意义;
实在我早厌恶了这些勾当,
这附会也委实是太费解了。
我只要一个明白的字,
舍利子似的闪着宝光,
我要的是整个的,正面的美!
我并非倔强,亦不是愚蠢,
我不会看见团扇,
悟不起扇后那天仙似的人面。
那么我便等着,
不管等到多少轮回以后――
既然当初许下心愿,
也不知道是在多少轮回以前――
我等,我不抱怨,
只静候着一个奇迹的来临。
总不能没有那一天,
让雷来劈我,火山来烧,
全地狱翻起来扑我……害怕吗?
你放心,反正罡风吹不熄灵魂的灯,
愿这蜕壳化成灰烬!不碍事,因为那,
那便是我的一刹那,一刹那的永恒――
一阵异香,最神秘的肃静,
(日,月,一切星球的旋动早被喝住,
时间也止步了)最浑圆的和平……
我听见阊阖的户枢砉然一响,
传来一片衣裙的?\\?n―― 那便是奇迹――
半启的金扉中,一个戴着圆光的你!
我肤浅地解释一下,闻一多先生写了很多的东西,突然就封笔了。新文化运动以后,出现了很多文学家作家所不愿看到的景象,他很愤怒地闭关了。但三年之后他写了这首诗,他说对人生艺术创作什么是重要的呢?人们卷入那么多的爱、怨、恨、纷争,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是要这些吗?那些是我们追求的吗?我们写了那么多的东西却是徒劳。看到星星就哭,看到山峦就激动,他在苦苦寻找他要的是什么?真正影响他的是什么?他在等着奇迹的发生,可是奇迹是什么?他觉得满目所见都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等不及,他饿呀,他精神苦闷,他的灵魂饥渴呀,他要为三斗米而折腰,他得写东西。但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可能朦胧之中意识到了,他等的奇迹就是一个字―― “舍利子似的在闪着宝光”―― 那就是一个整个的、正面的“美”,这个字仿佛成为他宗教般的偶像。艺术家、知识分子、每一个人,寻找的美在哪儿?我没有答案,我希望每一个同学和我一起去感受。你的一生什么在影响着你?是灵与肉的结合,是主观与客观的结合,是一种从容自由,是一种灵魂的,充盈的获得,也许是一种爱恨交加,大悲喜大激动撞击在一起之后的淋漓畅快。就像我们的游子到了美国,却仍在迷茫。就像你们到了清华实现了大学梦,但还有更多的追求和梦想,这个“美”在鞭策着你不断寻求。你似乎感觉到它,你必须增长才干、积蓄能量,然后才能够获得。我也是,我也在贮备这能量。我演过很多经典人物,他们滋养着我,但是我觉得远远不够,我要继续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