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兔能手到工程专家
作者:田江森
回国在微软亚洲研究院工作的两年来,由于工作的需要,我接触了很多来面试的应届毕业生,更是看了不计其数的简历。与他们交流的过程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的成长生涯的轨迹都非常相似——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荣获很多奖项,一路的顺坦和成功——可能是长久没有生活在国内的缘故,当听到这么多学生这么相似的背景经历之后,不由地回想着我自己所经历过的童年、少年时代,虽然那个时候从物质条件上来说远远比不上现在富足,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优越的教学条件和培养环境,但是我却度过了一个快乐、有趣、烂漫的少童时期,因为在我的记忆深处这段时光虽然有过坎坷但却充满着色彩。
一时间成了养兔能手
上世纪四十年代,我的祖父曾经在华西大学上学,毕业后去美国留学继续攻读化工专业,随后便在美国就业,从事化工类的研究工作。解放后,我们都希望他能回国生活以圆团聚之梦,虽然,他有过几次来香港讲学的时候,也想回来看看我们生活的情况,可最终都没回成。离他最后一次到香港的一年后,文革就开始了,我们家由于祖父的缘故被定义为“特务”身份,随即遭到了抄家之灾。家里顷刻间一无所有,我的父母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被带走了,那个时候我只有6岁。
我记得有个红卫兵责令要让我和父母划清界线,并披露我们全家跟国外敌人发情报。我当时就一脸的不相信,他就说:“你们家用的那个收音机是不是经常会‘嗤嗤’响呢?“ 我说:“是的啊!”他便说:”这是短波,那个就是给敌人发情报用的。”“而且,每天晚上十点左右,你还在外面给你父母站哨是不是,而且都要半个小时左右?”其实,我是每晚那个时候出去上厕所的而已。临走的时候,他还特别甩了一句话给我说:“如果你想起什么事情,可一定要告诉我!”
转眼间家徒四壁了,我完全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让我更难接受的是,突然之间,作为我最可信任的父母都成了让我打击的对象,要我视他们为敌人。我顿时觉得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更没有任何人来理睬我。就这样,大约过了大半年,父亲的回归让残缺的家庭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之后没多久,我就跟随父母一起下放到宁夏一个叫西大滩的农村接受“再教育”。那时我家被安排在生产队马厩旁的一个空草屋借住,父亲的工作是看谷场,母亲派去扫厕所,而我则安排去上了当地的一所子弟学校。在那里我们一呆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