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级债产品风险有许多老问题,比如,短期融资与长期贷款。商业银行大多是将储户的短期存款用于长期投资。一旦储户挤兑,商业银行就有可能破产。资金链断裂之后,金融机构就难以维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次信贷危机挤兑商业银行的不多,但挤兑其他金融机构的不少。结果同样可怕!
大多数情况下,在痛宰股民之后,美国券商能够见好就收,全身而退。但久而久之,他们就觉得不过瘾了,非要连续作战,非要大打歼灭战。次级债产品危机就是一个券商狂赌的例证,忘乎所以,利令智昏。不错,迄今为止,美国券商还没有一家倒台,美国政府也没有向券商注资。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国券商的风险控制能力比较强,至少还可以自保。但另一个方面,美国券商这次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否则他们也不肯回头。次级债产品这个游戏他们已经玩不下去了,实在是玩不转了,否则这些老大们是不会住手的。从美国大券商的行为看,我们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券商就是风险,而且是不可遏制的风险。
即便券商本身赔钱,老大们也不会吃亏。截至2007年10月初,美国主要金融机构的损失已达200亿美元。但有关券商的老大是不肯出钱救市的。花旗集团的第一把手普林斯虽然下台了,但他2006年的薪酬是25 000万美元,这次非但一文不出,临走时反而要再拿更多的钱。高盛前老大保尔森喜欢标榜自己是环保主义者,还为此捐过一些钱。但次级债产品危机更需要他捐钱。问题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他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他也有这个实力捐钱,2007年薪酬高达数千万美元。他捐吗?不捐。保尔森等券商老大们是不会从自己钱包里掏钱“赈灾”的。他们宁可出钱为政客助选,也不愿意出钱“赈灾”。
美国券商大力向我们兜售金融期货产品,说是有了金融期货产品,股市看涨或看跌都应该有机会赚钱。有了金融期货产品,就可以化风险为机遇。此话虽然不错,但如果熊市持续时间较长,很少有人赚钱的,高手也难赚钱。看跌的正确判断并不是永久的胜算。一旦熊市席卷而来,谁也无法靠看跌占到先手。熊市之下,要赌是赌看涨。但此刻美国的信贷危机还看不到隧道另一头的光亮。从宏观的角度说,金融期货产品并不能控制风险。
老券商也遇到了新问题,这就是美国股市对混业的全面开放,增加了风险。今天许多商业银行已经与券商合流,两者很难分清。《华尔街日报》认为,“住房抵押贷款过去是一项地方业务,现在已经演变为全球性的投资业务。而且还不知道谁是交易对方。”比如,美国券商烹调的次级产品远销世界各地,卖给了勤劳、勇敢、智慧的中国人,最远卖到北极附近的四个挪威小镇,可谓无处不有,无孔不入。可是当时许多人并不知道问题产品到了北极,只是到了最后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到了投资者血本无归的时候,真相才大白于天下。四家小镇购买美国次级债产品共损失6 300万美元;四家小镇共有居民1.8万人,平均每人损失330美元以上。那家倒卖花旗金融产品的挪威证券公司,已经被挪威政府吊销了营业执照,理由是公司当初没有向小镇居民充分披露相关风险,该证券公司将被迫申请破产。
券商遇到了新风险不假,但这种新风险正是老券商所一手制造的。这正是大券商的本意,即绕过监管,以便券商们有广阔的天地,狂赌、豪赌。琵琶起舞换新声,酒杯深浅去年同。股市的游戏大至如此,股市的风险大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