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010年到韩国上蓝慕莎(Ramtha)的课,她有几个很有意思的实修方法,教我们如何以事物的本貌待之:她请我们在烛光前,盯着晃动的烛光中心那个不动的烛芯,让我们的意识进入到量子转换态中。简单地说,就是进入一种无念、无思的空无境界,有点像是看着钟摆、听着闹钟的滴答声、或是听着雨声的打坐,因单调无聊而进入一种空傻的状态,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新思维起点,因为这是在空无里的新起点,而不是旧思维的延续,于是才有可能大幅度地瞬间从旧轨道跳跃,来到全新的立足点,开启全新的思维版图。
我做这项修炼时,只要发觉自己惯性地想别的事情,就会马上再回到烛光中心,继续看着,一段时间后,视野里的光线会转变,空间结构与氛围变成了一个无法被定义的模糊状态,这状态就是非常难得的量子转换态,于是我可以从这状态里清楚地看见未来、看见别人真正的内心想法、看见真正的自己。
我们经常看完烛光之后直接去看扑克牌,就是把整副扑克牌背面朝上,利用刚进入的量子转换态看扑克牌,其花色与数字很容易就会浮到牌面上;有时我们看完烛光后,与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背对背坐着,彼此以意念传送图案、颜色或是数字,往往能准确地收到对方所传来的信息(我们那一场几乎有一半的人,第一次练习都成功了),这是因为在量子转换态中,视野变得清晰无杂质,很容易就收到、看到“事物的本来面貌”,这部分,在电影《超异能部队》(TheMenWhoStareatGoats)里谈到的遥距观测(就是坐在此地,却能看见另一地的人事物),也是运用相同的原理。我自己在量子转换态里很奇迹地轻易看透几张扑克牌,让我明白这不是玄秘的特异功能,不是魔术,而是一种物理学方法的运用。
“盯着晃动烛光中那不动的芯”,是一个培养自己清静专注非常好的练习,也可以呼应我在《谁说这辈子只能这样:李欣频的变局创意学(以下全简称为:《变局创意学》)》里提到的一段小故事:我在台湾日月潭外景主持旅游卫视,坐在涵碧楼古船舫上享用早餐,但旁边接连不断的游轮、游艇不时飞驰而过,激起的浪把小船上的杯盘晃得七零八落,不仅一点都不优雅,更狼狈的是我还开始晕船。那位掌桨的大哥说了一句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深:“只要把眼光放在远方不动的山顶上,就不会感到摇晃这么厉害。”的确,只要我把目光放在远处那不动的高点,眼前身体所感受到的混乱与晃动,就不再分散我的注意力、影响我的心绪。而那个不动的点(如烛芯)就是量子转换态,可以帮助我们跳脱现况的晃动(如烛光晃动),直跃未来(梦想)那个有高度的指标点。
在《变局创意学》第五个关键词提到:依照量子物理学的脉络,以弦理论的概念来看,如果我们要想出一个全新的创意,应该回到“全净空的量子场”(也就是科学推论出“零点”之所在),让自己放在一个“尚未有定义、一切尚未成形”的全空无、仿佛真空的状态,然后才可以“没有成见”“没有固定路径”地发想一切可能,就像再来一场宇宙大爆炸,如此就能创造出新的大脑神经元,创意就能瞬间扩张、繁演出无限可能;倘若没有回到“全净空的量子场”,而是依循旧的轨迹思考事物,那么就失去了原创的最大可能空间。
我还记得第一次为诚品书店写的广告文案:海明威阅读海,发现生命是一条要花一辈子才会上钩的鱼……罗丹阅读人体,发现哥伦布没有发现的美丽海岸线(引自《诚品副作用》,电子工业出版社)。其中“罗丹阅读人体,发现哥伦布没有发现的美丽海岸线”这句文案,是因为我在看电影《罗丹的情人》时,有一幕画面:罗丹在为他的情人卡蜜儿塑像时,他触摸卡蜜儿背部曲线的眼神,仿佛是初次触摸女人的那种悸动与好奇,仿佛是哥伦布在海上第一次看见新大陆那样地惊喜莫名,这就是艺术家、探险家最重要的特质:不以旧眼光看旧事物,眼前一切都是未命名、未定义、尚未被开发与探索的新大陆,这就是蓝慕莎经常教导我们:“化未知为已知”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