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凡开始整理爸爸的书柜。
墙边的两个书柜里堆满了书籍,经济的、政治的、哲学的、文艺的……陈梓良酷爱读书,也舍得花钱买书。只要有空,他总要读几页书。现在,那一排排书籍静静地躺在书柜里,仿佛是在对逝去的主人进行哀悼。陈羽凡开始浏览书柜的每一个隔层。就在摆有许多文学名着的那一层,两本好像还没有读完的书横卧在竖放的书籍上面。陈羽凡顺手拿起上面的一本,这是刚出版的长篇小说《狼图腾》。就在《狼图腾》的下面,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陈羽凡拿起那个笔记本,她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封信。
“妈妈,你来看!”陈羽凡喊道。
曲芸应了一声走过来,羽凡把笔记本递给她。
这是一本普通的精装笔记本。曲芸把笔记本打开,原来这是陈梓良生前的工作笔记。笔记记得好像很凌乱,密密麻麻的,没有什么章法。曲芸来不及细看其中的内容,她把笔记本递给羽凡,然后拿起那封信。这是一封写给陈梓良个人的信件。曲芸从信封里抽出信纸,信纸只有两页,正文并不长,只有一页,另一页都是签名。曲芸迅速地读完这封信,信的内容让曲芸的心狂跳起来。这是十九个离退休老干部联名写给陈梓良的信件。
母女俩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她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这封信对于她们母女似乎并不重要,但大概对“他们”就构成了威胁。但“他们”是谁,她们也不清楚。或许陈梓良就是因为实践了那十九位老干部的意志,所以才有了老鹰嘴的罹难。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为丈夫和父亲申冤不就是她们母女义不容辞的责任吗?
陈羽凡把那封信交给了《法制时报》的记者谷云波。
信是这样写的:
梓良同志:
曲唐县的前途堪忧,我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不能眼看着蛀虫咬噬曲唐的梁柱而无动于衷。大厦将倾,匹夫有责,何况你是曲唐的一方父母!曲唐几代人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不能就这样轻易被别人攫取。眼看着他们这样恣意妄为,凡是有良心的人无不痛心疾首!但我们不在其位,难谋其政。你既然被黎民百姓称为清官,那就应该力挽狂澜,还曲唐八十万百姓一个清明的世界!
我们将拭目以待!
下面是十九个人的签名,签名的后面还按有手印,可见写信人的郑重。
信写得字斟句酌,言辞恳切,字里行间,忧愤之情四溢。
写信的时间是去年的九月二十七日,信是以平信的方式寄出的,大概他们以为这样不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谷云波读完这封信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过了好一阵,谷云波说。
“什么好了?”陈羽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