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要全力搜寻这辆可疑的车辆!”林晓天说,“如果这辆车与陈县长的车有过接触,那么车的前脸上肯定会留下痕迹。我认为,这辆车的去向有三个,一是通过高速公路逃走,二是找修理厂修复,三是暂且躲一段时间。你们认为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汪绍林想了想说:“我看躲起来的可能性可以排除。案发半个多月没人追查,交警部门又对车祸进行了确认,定性为司机操作不当引发车祸,那辆车还有躲起来的必要吗?”
成琦说:“我同意老汪的看法,现在我们应该去高速公路收费站调取监控资料,看看能不能排除逃走的可能。”
李婕说:“我看到修理厂修复的可能性最大。”
林晓天挥挥手说:“我们现在就去高速公路收费站,上车!”
……
自从张有义住进重症监护室以后,就时不时有人来看望他。但不管是交警大队或是其他什么人,张有义都遵照杨主任的嘱咐假装昏迷不醒。即便有人突然叫出他的名字,他也像没有听见一样一声不吭。他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对他这样关心。陈县长在车祸中死了,而他却还活着,那些人能让他这个当事人继续活下去吗?他终于有些明白杨主任不让他醒来的用意了。
张有义虽然紧闭着嘴,但他的脑子里却一刻也没有安静过。那天晚上可怕的情景一次次地在他的脑际回放,巨大的恐惧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真想找个人把憋在心里的话倾吐出来,但他不敢,他不知道来看他的那些人都是什么目的。那天上午,刑警队的林队长来到他的病床前,虽然他认识这个在曲唐很有名气的刑侦专家,但他还是不敢开口,因为曲唐县实在是太复杂了。
这天上午,李彩凤回家去做饭。
李彩凤走了以后,张有义仍然在想他的心事。想着想着他就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他大概把同病房的孙希望给忘记了。张有义的叹息声把孙希望吓了一跳,他竖起耳朵想再仔细听听,但张有义又没有了声音,这让孙希望有些失望。
孙希望听李彩凤说过,张有义是因车祸受伤而昏迷不醒,但她没有告诉他更多的情况,因为她也不知道详情。她只知道是自己的丈夫把车开到了深深的山崖下,因此陈县长才丢了性命,她打心里埋怨丈夫的莽撞。她感觉对不起把丈夫当做兄弟看待的陈县长。于是她就在家里把陈县长的照片郑重地摆在桌上,再在照片的前面放上一个香炉,每天早晚她都要给陈县长烧上几炷香。但这丝毫不能减轻她内心的歉疚,她觉得,不管自己怎样做也不能弥补丈夫的罪过。她还担心有一天丈夫好了以后会因为肇事罪而被送往监狱,那她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