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考波伍德对这位有钱的亲戚很感兴趣,也非常高兴,因为十二年前他结婚时,塞纳加·戴维斯还瞧不起自己呢。
“看看你们这些油头油脸的费城佬,”塞纳加·戴维斯接着说,“你们应该到我古巴的农场里晒晒太阳,以除掉这蜡黄的面孔。”他捏了一下五岁的安娜的脸。“我告诉你,亨利,这地方相当不错。”然后,就用一种批判的眼光打量着这个相当传统的三层砖房的正厅来。
这个大厅长二十英尺宽二十四英尺[大厅面积约为44.6平米。],由仿核桃木建成,放着一套谢莱顿式样[谢莱顿式样是18世纪左右英国的一种家具式样,设计简单,大都是直线型加上一些传统的装饰。]的新家具,显得十分和谐。亨利升任出纳总管后,家里添置了一架钢琴,是欧洲的进口货,这在那时算得上是奢侈品了。这架钢琴原本是等安娜长大后学钢琴用的。厅内还有几件不寻常的装饰品,一盏豪华的枝形煤气吊灯,一只养着金鱼的玻璃缸,里面放了几个罕见的、擦得发光的贝壳,一个捧着花篮的大理石丘比特雕像。因为是夏天,窗子都打开了,窗外的树木伸展着绿色的大树叶,遮蔽着砖铺的人行道,令人心旷神怡。塞纳加舅舅踱出大厅,进了后院。
“啊,真够好的,”舅舅说。他看到院子里有棵大榆树,有些地方铺着砖,四周是砖墙,上面爬满了葡萄藤。“吊床呢?夏天你们不在这里挂吊床吗?我圣彼得罗的阳台上有六七个呢。”
“因为邻居的关系,我们没考虑过挂吊床,不过挂吊床挺好的。”考波伍德夫人附和道,“亨利最好弄个来。”
“我旅馆的皮箱里还有两三个呢。黑奴做的,明早我叫迈钮送过来。”
舅舅折了一支葡萄藤,扭扭爱德华的耳朵,又告诉另一个男孩约瑟夫,要送给他一把印第安战斧,然后就回到了屋子里。
“我喜欢这孩子。”过了一会儿,他一只手搭在弗兰克的肩膀上,说:“亨利,他全名叫什么?”
“弗兰克·阿侬。”
“你可以把我的名字加上。这孩子与众不同。孩子,喜欢到古巴当庄园主吗?”
“不知道。”大孩子回答。
“唔,很直率,为什么不知道?”
“没什么,只是一点也不懂。”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