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在台湾的建筑呢？你在那边有好一些案子。

青主要差别在于，台湾人会很直接地跟我说他们想要什么。他们会说明他们认为的精致、堂皇、现代感或预算的可行性。不像在日本，这里有很多事情不清不楚。你要自己去感觉、去猜，去推测业主究竟想些什么。台湾在某种程度上是保守的，但有很确定的价值观。而我来自日本，我的价值观比较有弹性。这就是差别。

哈是否可以举一个你亲身经验的例子？

青我在台湾的都市里看到许多老房子贴着马赛克，我觉得很有味道。但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些马赛克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设计上的妥协，也就是说，当建造者没有足够的钱使用面砖时。所以当我建议在其中一个案子使用马赛克，全部的人都吓到了，赶忙说：“不，不，这样不行，拜托！”我了解他们的意思，我喜欢这种直率的方式。如果是在日本出现这种情形，不会有人跟我说不，但我也绝不可能听到明确的认可，那会浪费很多时间。

哈在中国大陆呢？

青协商过程非常漫长，规范可以说变就变。比如在上海，由于光害〔编注：即光污染〕很严重，为了减低玻璃的反光，新法令会突然间上路。你得要跟上去适应，同时继续去协商。在中国，如果你原先的想法不够扎实，建筑盖好的时候，原初构想早就荡然无存了。

哈创意的生产在日本或许已经蒙难，但营建素质呢？仍然是世界最好的吗？

青是的，我会这样说，虽然其他亚洲国家正急起直追。日本著名的营建品质与日本引以自傲的纪律是不可分割的，你到工地去绝对看不到混乱的状况。从机械、材料、工具，到螺丝钉，所有一切都放在指定的位置上，条理分明，运转得像钟表般流畅。在日本，这种职业道德被当成看不到的建筑之美，是所有建筑必备的一部分。

哈日本建筑发包制度里所谓的“谈合制”是怎么一回事〔译注：谈合，有私下协商之意〕，大型营建公司常以这种方式聚在一起，秘密地议定价格以取得公共工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