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木四郎左卫门将约一百名士兵集合起来,决定放弃法憧院曲轮。
法憧院曲轮和南曲轮之间有条壕沟,上面架着桥梁。
跑过桥后,士兵们全部进入南曲轮的木门内。四郎左卫门立在桥边,只身迎战越过城防攻来的敌人。
“呀!嗨!”
立木四郎左卫门一边拼命战斗一边发出猛虎般的吼声,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四郎左卫门大人,快点!”
听到木门里的声音,掉过头去的四郎左卫门一边闪身渡桥,一边干净利落地挥枪将迫近眼前的两名敌人挑落到空壕沟里。
四郎左卫门一进木门,城兵们便齐齐开始射箭,抵挡敌人的追击。趁着这段时间,他们将桥点上了火。
桥被烧塌,掉到空壕沟里。法憧院曲轮就此落入敌手。
关于那以后的事情,佐平次只有片断性的记忆。
和立木大人一起……
总之,他祈祷着,希望不至于找不到立木四郎左卫门的身影。
只记得大家转向城门,那以后就和四郎左卫门失散了。
后来听说对大将织田信忠亲自冲开城门突破口一事,父亲信长苦笑道:“中将(信忠)威猛……有勇无谋哟。”
但是,不管怎么说,信忠亲自发起的猛攻可谓“直取高远城的咽喉”。
信忠让人将进攻设施搭上城门口的木门,只身登上去,跃入城内。
木门口被攻破后,敌人蜂拥进入三丸曲轮,一片混战。
这时候,佐平次好像在战斗中被打出了城外。
说是战斗,也不过是胡乱挥舞长矛,和敌人的身体相互推来搡去,你拥我挤……对佐平次这样的士兵来说,唯有委身于战斗的洪流而已。
他的瞳孔极度张大,呼吸窘迫,没有任何知觉。
他记得有好多次,身体的某个部位感到疼痛。
他还记得,当伴着某种节奏向上仰望的时候,硝烟弥漫的头顶上方,春日的蓝天清晰可见……
或许,当时的佐平次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在昏沉沉的黑暗深处,佐平次听到了亡母的声音。
那声音从远方微弱地召唤着他。
“佐平次……佐平次……”
我死了吧……
亡母过来迎接踏入死亡世界的自己了吧?
若是这样,父亲应该也在。
然而,他听不到父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