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东眉去开店的时候。
发现店门锁孔是堵的。
她最怕堵。
交通堵塞。马桶堵住。围追堵截。气孔堵闭。好像与堵有关的,都不是太好的词。
可能是某些小混混做的好事,当然,也可能是某个同行弄的小阴谋。或者,纯粹不过是个路过的小学生的恶作剧。
她无奈地倒腾了半天,没有结果,只好打了电话叫了开锁的师傅来。
“好漂亮的猫呀!”一身脏兮兮的师傅来了,第一眼就夸猫,好像锁坏了是猫干的一样。
“真麻烦。” 安东眉抱怨着。
“是呀,锁就是门的眼睛,眼睛堵住了,还怎么办呢。”没想到这邋遢的脏师傅居然开口就是哲理。
安东眉的细眉碍眼地挑了一下,催促道,“师傅您快点,我还要营业呢!”
“就好就好!”师傅拿着钻机和铁钩轻轻推敲着,“似乎是什么油腻腻的东西。我说老板娘呀,要是锁坏了,可怪不得我哦。”
“坏了就买个新的。”
“嗯,这可比眼睛手术好多了!”师傅一边把眼凑到锁缝里忙活,一边说,“我年轻时还报考空军呢。这几年,鬼知道,居然得了白内障,医生说一只眼睛手术要一万多,好家伙!我可没那个钱。老板娘你一月能有一万多的收入吧……瞧那玻璃橱窗上挂的那么多……”
安东眉不耐烦地站在一旁,怀里的小鸟剧烈地颤抖着,断掉的尾巴不知为何,总是时常淌着一些鲜血,似乎伤口永远都好不了。
“哟!”师傅大叫一声,“挖出来了!”
“是什么堵住了?” 安东眉焦急地问。
“唉,唉呀!”师傅粗糙的手指头湿漉漉,黏糊糊地抠着一个玩意,黑中有白,软中有硬,血中有肉,“是鱼的眼珠儿!”师傅恶心地甩着手,“谁吃饱了撑的!”
“喵嗷!” 安东眉手中的小鸟突然奋然一跃,迎面扑向师傅。
“啊!”开锁师傅的手顿时被抓了几道血痕,而小鸟却含着鱼眼珠,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该死!”开锁师傅提起脚就踢。
“对,对不起……” 安东眉花容失色地拉住开锁师傅,“师傅,我,我陪你医药费……”
“算,算了,不和畜生计较!”师傅骂咧咧地说。
“我出钱,你去打个疫苗。” 安东眉手忙脚乱地掏钱,谁知昨天刚交过房租,现金不是很多,七拼八凑,也才四百多。
师傅很不乐意,还用死鱼般的眼球瞪着她,摆明了说,瞧你穿金卖银的,原来也是徒有其表!
弄了一上午,生意也走了不少。
打发走师傅,打开门,安东眉一仰头,墙上的老式挂钟直愣愣地停在5点14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