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莫小毛打官司

（1920年9月12日 鲁丁格尔少校）

孔夫子说，“聪明人只去一次法庭，只有傻子才去两次。（The wise man goeth to court once； only the fool goeth twice）”。上海莫小毛（Moh Hsiao Mao，音译）没听孔圣人教诲，他进法院打了两次官司。莫小毛是上海一家棺材铺的老板，他与贩卖假烟土的张文青（Chang Wen Ching，音译）结有宿怨。莫小毛设计请出一位洋律师，调动一名中国法官帮他打赢了这两场官司，证明孔夫子的话也不是绝对正确。下面是莫小毛的自述。

莫小毛东拉西扯

“尊敬博学的律师大人，我名叫莫小毛，住在小花园街。聪明的大人难道不知道小花园街在哪里吗？就在顾戴路①的南边，这里原来是刑场，就是砍头的地方。很多像张文青这样的恶棍都在这里下油锅，或被剁成肉酱。张文青是我邻居，专门把假烟土卖给街上那些傻子们。我今天到聪明的律师大人您这里来，就是请求您的保护。”

“张文青对我做了什么？如果您允许小人在您这样的大律师面前提到他，我可以说张文青就是乌龟和美女蛇生下的杂种，心眼很坏、无法无天。他是几百年前一个可怕的恶魔投胎转世。他的老母亲瘫痪了，躺在家里，他都敢放火把她的房子烧了。”

“张文青是一个强盗、鸦片贩子，是我们国家最胆大包天的骗子。我们现在也是民国了，就像您这样有学问又受人尊敬的律师的祖国一样。您来到我们这里，就是要帮助那些心情很坏、受到欺压的人，为了帮助我这样的人。我受那个狡猾恶棍的伤害和欺负，心情无比悲痛。如果阎王不怕张文青骗他交出地狱来给他管，就应该把张文青抓进阿鼻地狱。唉唉呀，我心里难过，脑子也糊涂了。唉唉呀，就是因为张文青，那个骗子，杀人犯，强盗！”

“律师大人，请保护我，帮我打败张文青这个恶棍。我非常愿意支付您酬劳，您要多少银子或是美元，我都付给您，用现金或者银行支票都行。只要您帮我打赢官司，把他抓起来，关进上海城里最小、最臭、到处是害虫的牢房里，让他当着法官的面被拖走，判他砍头，或者枪毙他，让他碎尸万段。如果判他死罪需要花我太多银子，那就让他被大竹板子抽打一万次，这样我也高兴了。我将非常乐意请您去吃一顿大餐，给您上澳门燕窝汤、上威海卫最好的鱼翅，让广州姑娘和苏州姑娘给您唱小曲儿。广州姑娘身段儿丰满，苏州姑娘好模样、好谈吐，您一看就知道她们跟广州姑娘不一样。”

“我得告诉您，有学问的先生，有一位名叫李杏花的苏州姑娘三天前刚到这儿来。我得跟您说说，昨天晚上她在一品膳（Yih Ping Shan）饭庄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