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满清军队在南京屠城

（1911年11月11日）

题记：满清军队在南京屠城，九万市民逃离，数千人不分老幼被杀，民房被烧，妇女被强奸。革命军云集城外，但缺乏攻城弹药。

南京11月10日电：夕阳映照古城，民房在燃烧，城内黑烟四起，火光冲天，到处是抢掠、强奸和屠杀的场面，凄惨的哭声响成一片。南京正成为现代史上一个惨绝人寰的屠宰场。夜光下的紫金山，一万二千名惊恐万状的满清江防营士兵正掘壕而守。

手无寸铁的平民扶老携幼，四处逃散。一些人深怀恐惧地藏身在革命军的掩体后面，惊慌四望。约2-3万革命军云集城外，由于缺乏弹药，他们无法制止城内的屠杀。革命军等待着从上海增运的军火，暂时推迟了对清军的第二次进攻。城外形势暂时对清军有利。

革命军在昨夜进攻中主要是作出攻城姿态，很少开火，清军死伤不多。革命军主力在南京城外3里扎营，军火、弹药正陆续从水路和陆路运来，援军也正从四面八方向南京集结。虽然他们大都是一些缺乏训练的新兵，但斗志昂扬，信心十足。最后的战斗一定十分残酷。攻城中如何保护好外国人，是他们一个重要的考虑。

今天早上开城门时，南京市民随身带着细软蜂拥而出，纷纷逃往乡下避难。清军起初是驱赶他们，后来发生了大屠杀。革命军8日第一次攻城后，清军首领原指望用将大批人砍头示众的办法震慑当地人，他们将被害者以十几人一批、十几人一批的成排站立，一起被砍头。

但是，今天下达了屠杀令，清军冲向全城，不分男女老幼地进行屠杀。成千上万的汉人如潮水般涌向城门，中午时已有七万人从城中逃出；入夜后，又有另外二万各阶层的市民，包括商人、绅士和苦力也仓惶逃出。

同时，清军在市内狭窄的街巷内横冲直撞，撞进富贵人家搜刮钱财，许多人人头落地。有记者目睹几位妇女被杀，她们的孩子被劈死后踩在脚下。

发布的命令称，一旦发现身挂白条的人，这被指为革命军标志，一律格杀无论。一位在上衣口袋里插白手帕的路人因此被处决。汉人穿白鞋是服丧的标志，其穿戴者也在劫难逃。街巷内火光滔天，大屠杀的血腥和恐怖难以描述。今晚倒毙街头的尸体足有千具，城内一片凄凉和沉寂。

汉人发现如身穿西式服装将被立即处死，但真正的外国人却未受干扰。驻在城内的外国人向当局提出抗议，呼吁立即停止屠杀，但未予理睬，并且受到嘲笑。

城内的民房四处燃烧，大半个城区都被烧毁。今晚，双手沾满鲜血的清军将20万南京居民的财产洗劫一空。从紫金山上望过去，可以看见通城的大火照亮了天空。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明天的来临。

译注：这是苏浙联军攻克南京之战期间发生的一件惨案。1911年10月武昌起义后，新军第9镇统制徐绍桢所部7000人于11月8日从驻地秣陵镇进攻南京，被清军江南提督张勋等部击溃，败退镇江。徐绍桢与上海都督陈其美及苏浙起义军将领商定组建联军会攻南京，联军总兵力约1万余人。清军方面有张勋部江防军20营和江宁将军铁良部等共2万人，在紫金山、雨花台及各城门均配备火炮，指挥部设于北极阁。联军分兵三路会攻南京。11月24日晚，在内应配合下，北路军首先攻占乌龙山，25日拂晓攻占幕府山炮台。同日，担任主攻的中路军占领马群至孝陵卫一带高地，直抵紫金山南麓。26日，张勋率江防营反扑失败。南路军于27日逼近雨花台。30日，联军发动总攻至12月1日攻占紫金山第三峰天保城，居高临下，炮击富贵山、太平门、朝阳门（今中山门）等清军营垒，同时分路进攻通济（今光华门）、朝阳、太平、神策、仪凤各门。张勋等出逃。2日，南京光复，为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建立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