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到他的新作《管理资本的力量》时,费老兴致甚浓,他说,这是他对质量的最新思考,正如克劳士比认为“质量免费”,用金钱衡量质量与竞争力那样,“管理资本”其实就意味着持续地促进业务的增长和盈利性,它是一种配置与整合公司全部资源从而创建新的业务创新特性,获得市场份额和削减成本的全新的方法,同时,也是一种驱除20世纪陈旧的管理教条的崭新方式。因为质量就是由客户决定的,只有在你的客户决定你的质量是否提供了价值和领导力的时候,你才会有销售增长的结果。这实际上,是一种转变,要完成从“质量管理”(ManagementofQuality)到“管理质量”(QualityofManagement)的转变;这是一种微妙而意义深远的转变,也正是被许多竞争对手所忽略的“一种强有力的质量之路”(Apowerfulwayforquality)。
当我问他,这些和克劳士比先生强调的创建“有用的和可信赖的组织”,从而通过质量提升组织的竞争力的主张是否一致时,他回答说:“是一回事,我和克劳士比曾经交流过这些。他所谓管理者要致力于创建'可信赖'的组织,事实上就是在创造组织的'管理资本'。”
在谈到对中国质量的寄语时,他眼睛一亮,加快语速说到:“对于中国的企业,我特别希望他们能够关注这些新的思维。要从组织的本质出发,不要被目前美国质量界的各种'时尚的'新东西所误导,要向日本人学习,创新后形成有自己特色的管理方式。我坚信中国人一定有所贡献的。”
在酒会开始时,主持人在介绍他时提到他的TotalQualityControl(全面质量控制)时,他竟然在下面马上打断他,并大声说:“不对,那是过去的概念,你应该换成管理资本,强调质量对业务增长和盈利的贡献。”下面一片善意的笑声。这时我发现他还是一个可爱的性情中人。
不能“借尸还魂”
詹姆斯·哈灵顿博士(JamesHarrington)是克劳士比先生的老朋友,他也曾担任过ASQ(美国质量协会)主席;并且担任过克劳士比学院的第一个客户IBM公司的质量总监,也是项目双方的联系人和项目的推进者。
我曾经在哈灵顿博士来中国的时候见过他,当时克劳士比先生过世不久。哈灵顿博士对我说,对于克劳士比先生的逝世,他非常的难过,因为他失去了一个好朋友,而质量界失去了一位伟大的导师。
如今,作为先后出版了十余部著作的多产的作家,哈灵顿博士依然活跃在质量界,通过著书、写专栏、演讲等方式发挥着他思想的威力。
在奥兰多,我曾经专程登门拜访了号称他的“小弟”的理查德·哈灵顿(RichardHarrington),他创立了一家专门从事质量管理软件开发的哈灵顿集团公司。这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斜对面不远处就是克劳士比先生当年工作过并创造了“零缺陷”概念的马丁·玛瑞塔公司。在他的办公室里,我们谈到他们这两位哈灵顿的思想上的异同和业务上互动的方式,以及对目前企业质量管理状况的看法。他认真地告诉我,他是哈灵顿博士的追随者。他本人多次听到哈灵顿博士对美国企业质量管理现状的担忧。他本人也表示同样的忧虑,美国经历过两次质量革命之后,依然又退回到了老路上去,依然又用技术的思维,用数学的思维,用了貌似现代化的、更加精密的科学技术的手法,使得以数学为基础的传统的质量控制理论又“借尸还魂”了。所以,哈灵顿博士反复强调说:“是时候了,是到了要纠正的时候了!”
他专门推荐我读一读哈灵顿博士最近写的几篇文章,一篇是《回到未来》(Backtothefuture),另一篇是《我看精益六西格玛》(LeanSixSigmaasISawIt)以及与原摩托罗拉的六西格玛专家关于《六西格玛vs.TQM》的辩论文献。
我认真拜读过之后,果然是颇受启发。哈灵顿博士认为,六西格玛源于20世纪80年代摩托罗拉与日本的碰撞,意图在于通过聚焦衡量、统计分析、流程定位、过程能力分析、SPC和图角法等方法改进质量。后来,当摩托罗拉的六西格玛专家离职并自立门户后,便把它推销给了联合信号集团(AlliedSignal)和GE公司,主要作为改进财务绩效而非改进质量的方法。于是,大家都开始把视线聚焦在公司的财务结果上,而非客户身上;六西格玛变成了削减成本而非提升客户满意度的方法,变成了“黑带”、“绿带”的个人工作,而非每一个人经过团队合作成为问题的解决者。
事实上,六西格玛真正关注的是变异和统计数据,而不关心因公司文化的转变而产生的行为的变化;它的目标就是要通过减少变异来节省成本。问题是,当你开始聚焦变异时,你就把眼睛盯在错误的事情上了。看看摩托罗拉和GE的结果就知道了。他们都宣称六西格玛为他们节省了千百万的美元,可是摩托罗拉在1995年的市场份额高达60%,到2003年降到了15%;GE开始实施六西格玛以前的客户满意度非常高,之后虽然杰克·韦尔奇夸口平均每个项目带来了53万美元的收益,但仍打算将70%的制造业务外包到海外,以提高盈利水平,致使质量逐渐下滑。所以,汤姆·彼得斯指出,几乎所有的改进都来自简化设计、制造、规划和流程与程序,而非减少变异。
与此同时,福特的生产方式原本是关注质量的,精益的、高效的和提升制造流的,却因20世纪40年代末从GM跳槽过来的两位高管,推行追求投资回报率的“斯隆会计系统”而被“谋杀”。但被后来的丰田公司学习过去,并在追求质量的热情中得到“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