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0月13日
我的面前放着你们昨天带给我的那一束漂亮的大丽花。它使我想起了允许我和你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它也使我想起了花园和世界的可爱。那天我偶尔想到施多姆的一节诗,它们似乎表达了我的心绪,它就像一首甩不掉的曲调,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虽然外面那个世界是疯狂的,
那基督教的或非基督教的世界,
然而世界,美丽的世界,
却绝对不可毁灭。
我深深感到,我所需要的一切,不过是秋天的几枝花,狱中窗口望出去的景色,院中半小时的活动,在院子里,栗树和酸橙都显得很可爱。但是说到底,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由我们总想看见的那么几个人构成的,我们总渴望与他们在一起。……如果星期天我还能听到一席精彩的讲道——我在这里常常听到微风飘送进来的断断续续的唱诗声——那就更好了。
我又在进行大量的写作。对于所有这些我要完成的工作来说,一天似乎是太短了点——我在这儿常常有这样一种感觉,在此“没有时间”干工作,“没有时间”做一些比较次要的事,这真是够奇怪的罢。每天早饭后(大约7点钟),我读点神学,然后写到中午,下午又读书,然后是一章德布吕克的《 世界史 》,然后学点英语语法(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学),最后,我又随兴之所至,或读或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