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算不得什么公子。”我说,“虽然有时我很羡慕徐凡,不过我知道他也有他的烦恼。而我,与其羡慕他人,不如做好自己。”
“王生,能不能朗诵首诗给我听?”董瑶玉突然转了个话题,也许她是累了。
“你想听哪首?”
“《诗经》里那首《蒹葭》。”
“好。”我点了点头,开始朗诵: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我终于理解居士把这里命名为‘梦湖’的意思了。”董瑶玉说,“王生,扶我到外面去看看湖,好么?”
“那,董小姐,你的身体?”
“不要紧。”董瑶玉说,“以后你叫我瑶玉就好。”
“嗯。”我点点头,说,“我这就扶你去。”
扶着董瑶玉,一起走到屋子外,在小驻门口,我们向湖眺望。下午的阳光比起上午显得温暖,景色更加恬静,没有风,湖水也微微泛着波光。
“这湖多像一面镜子,仿佛能映照人心似的。”董瑶玉说。
“要用这么大一面镜子可不容易。”我笑了,扶着她。
董瑶玉的身体很柔,虽然隔着衣服,也感觉温软,让人舒服,这感觉流向我的心房,却形成了压力,我有点儿窒息,却无法放开她。又走到湖边,水中映照着她和我,我们在笑,还算好看,水波轻漾着。这样看了一会儿,我又把董瑶玉扶回屋子,她躺在床上睡了,我则拿着本书看。徐凡他们在太阳快下山时才回来,看得出他们玩得很开心。
“我姐怎么样?”董君宇问。
“睡着了。”我说。
“小姐没事就好。”宁彩儿说,“要不我要挨老爷骂了。”
“好啦,大家休息下,一会儿就吃晚饭了。”徐凡说,“我有事单独跟颂平聊聊。”
我跟徐凡走出去,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徐凡转回头看着我,我们这样互相看了会儿,他叹了口气。
“怎么样,颂平,进展得如何?”
“没怎么样啊。”我说。
“不会吧?你连脚都吸了。”
“那不是情急之下嘛。”
“你们俩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就没发生点儿什么?”
“发生了啊,她让我给她讲故事,还有扶她去看湖。”
“就这些?”徐凡想了下,又说,“感觉还不错。”
“那你呢,”我问,“跟杨小姐玩得还开心吧?”
“我啊,当然开心了,除了她老爹、我老爹这方面难以过关。”徐凡说,“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机会可不容易制造。”
“那薛家那边你查得怎么样了?”
“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不谈这个。”徐凡说,“我们回去吧,很快就吃饭了。”
徐凡和我回去跟大家吃晚饭,饭后,董瑶玉的精神恢复了许多。童儿又来帮忙瞧了瞧,换了一遍药。
“应该没事了,估计明天便不妨碍走动了。”
童儿走后,我扶着董瑶玉在院子里走了走,太阳已经隐没在山林背后。入夜,大家累了便早睡,我们八个人睡四个房间,也就是每两人一间。董瑶玉、杨巧莲各自带着自己的丫鬟睡,徐凡跟董君宇一个房间,我跟姜成顺一个房间。
姜成顺向来是个话不多的人,问了几句我跟董瑶玉之间的事,又告诉我别辜负了徐凡的一番美意,然后我们便睡下了。第二天清早,雄鸡报晓。起床之后大家吃了早点,董瑶玉的脚果然无碍了,大家又游览下了“梦湖小驻”的晨景。两名丫鬟帮着小驻的童儿打扫房间以恢复原貌。
“今天不再进山里了,休息半个时辰,我们便起程回家。”徐凡说。
收拾了一下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很快就到了。告别“梦湖小驻”,我们顺原路往回走,回到县界处,雇好的马车已在那儿等候。大家道别后,分道各自回家。徐凡、姜成顺和我同坐一辆马车,到了县城里,已经晌午,我们找了家馆子吃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