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看着看着就冷笑起来：“这女人鲁莽有余聪慧不足，简直是拿愚蠢当直爽。”

我用询问的眼光看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缓缓道：“你知道她那句所谓的经典名言出自哪里吗？出自意大利奢侈品品牌GUCCI王朝的继承人毛利奇奥·古奇的前妻马蒂内丽之口。马蒂内丽的原话是‘我宁愿坐在劳斯莱斯里哭泣，也不愿意快乐地骑着一辆自行车’。”

我眨眼，她越发有见识了。朱颜指着电视里的“宝马女”说：“她将劳斯莱斯改成宝马，其实并不仅仅是车降了若干个级别，劳斯莱斯与宝马是有本质区别的。劳斯莱斯是车王之王，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它更是身份、财富、地位的象征，它不仅仅是辆车。最重要的是，马蒂内丽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嫁给毛利奇奥·古奇。而她在这种相亲节目里公然地这样说，岂不是大大的不明智？聪明的女人，这种话应该放在心里。”

我点头，但是心里又隐隐觉得朱颜不是在评论别人而是在说她自己。

我想我骨子里是自卑的，因为我听完朱颜的一席话，立刻就联想到了我的二手宝来和她崭新的奥迪R8。这大概就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朱颜是何等聪颖的女人，她立刻也意识到了，连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

她一时找不出一个适当的词，我便替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是爱慕虚荣的女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她一怔，抿唇惊愕地转头看我。我才醒悟，我又说错话了。又是一个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见我无话，她冷了脸起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似想起什么事，犹豫半天才转身对我说：“坛子，8月30号我有个饭局，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就是事业上的几个朋友，还有你们院长，我想你在会好一点。”

我知道刚才说错话了，便点头答应她。

8月29号，我新接手一个案件。本市一家房地产公司强行拆迁，致使住户被埋家中，造成一死一伤。此类案件，近几年随着房价的节节攀升层出不穷。有钱人为了敛财不顾及法律与人命早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新鲜事。只是，我注意到那家叫广厦房地产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王枫。

我又核对了一遍信息。没错，这个王枫便是我认识的那个王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