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妘笙自然知道明如月所言乃是她五年前一跃成为婕妤之事。但此刻却不知要如何回话,若说仰慕,那自己莫不是尾随其后?若是不屑,那自己有何立场不屑?
江妘笙苦笑了一下,原以为晋封的恩旨下了是要面对那些虚伪的恭贺,想不到这一大早却是先见了这两位。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又笑自己,还是有虚荣之心吧……
“明贵嫔容禀。”江妘笙上前一步,接过妙彤手中的茶亲自奉上。明如月抬眼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江妘笙见状便接道:“妘笙入宫后有赖贵嫔庇佑才得安宁至今,妘笙在这里谢过贵嫔了。”说到这里,江妘笙欠了欠身子。
明如月冷笑一声,道:“江修媛这话可让本位听得云里雾里一般,本位何时照拂过江修媛?再说了--”明如月瞟了江妘笙一眼,端坐续道,“江修媛既然有心向着宸妃娘娘,又何须本位照拂?”你江妘笙自以为做得周全,本位方才可是瞧得清楚。
“妘笙以后自不必再劳烦贵嫔照顾。”宸妃么,呵,那样精明的人,不是一两天就能取得信任的,今日不过是一个人情,自己可不敢多想什么。若说照拂,皇后对自己的照拂……江妘笙咬了咬下唇,按下心里的波澜,接道:“所以,贵嫔当初送给妘笙的人,如今大可以收回去了。以后这芷兰殿,断不会缺这一两个奴才的。”
“你--”明如月闻言一惊,转头怒视着江妘笙,后者却还是那般淡淡的神色,只是掩不了嘴角透出来的那股得意。
“明贵嫔……恭送明贵嫔。”江妘笙和明如月对视良久,忽然退开一步低头这般说道。
明如月扶着椅圈的手紧了又松,看着江妘笙连连冷笑--这可比当年的自己更加……
“好,江妘笙,好得很。”明如月拂袖站了起来,与江妘笙擦肩而过的瞬间停在她耳旁说道,“本位倒要看看,这宫里,你要如何翻天!”
江妘笙低头看着地,如老僧入定一般,心里却也是杂乱一片--自己今日所为可对?如今早早地和明贵嫔划清界限是否太过急躁?
听得明如月出了门去,江妘笙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见外面啪的一声。
“哪里来的贱人这般不懂规矩!
江妘笙看了妙彤一眼,二人赶忙走了出去。只见明如月指着段琼儿一脸怒气。
段琼儿跪在地上,左边的脸上那五指印清晰可见。此刻显然是被明如月吓着了,她只是愣愣地跪着,倒是没见哭。
明如月见江妘笙出来又说道:“物以类聚,这话还真是不错,都是一群不懂规矩的家伙。宫里是容不得你们这样的人的。呵,也不知当时是怎么把你们选进来的。”
“贵嫔开恩,不知段宝林如何得罪了贵嫔,妘笙这里代段宝林给你赔罪了。”那些话落在江妘笙耳朵里只觉得刺刺地疼,她走过去跪在段琼儿旁边看着明如月说道,“段宝林年纪尚小,还望明贵嫔大人不计小人过。”
“代?呵,江修媛,这是要代人受过?本来也没什么,不过是她撞到了本位。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明如月拖着长腔,让江妘笙心里一阵发悔--自己若不出头,或许段琼儿还没事儿,明如月本就有气,此刻,倒是自己撞了上去。
明如月笑了一声,移开了两步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
“宫规森严,岂是儿戏。若都代人受过,那些真正犯了错的人岂非可以逍遥法外?江修媛是要蔑视宫规吗?”
“嫔妾不敢。”多说多错,江妘笙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