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伤痛都在心里
——言语的虐待者
还记得那句老话吗?“棍棒和石头可以打断我的骨头,但言语却动不了我一根毫毛。”这话说得不对。侮辱性的称谓、贬损的评价以及轻蔑的责骂都会带给孩子极端负面的自我评价信息,这类信息会对他们未来的幸福产生惊人的影响。正如我主持的电台节目的一个听众所说:
若是让我在挨打和受责骂之间作出选择,我一定会选择挨打。伤痕是看得见的,所以至少人们还会同情你,而责骂只能让你发疯。那伤口是无形的,没有人在意。真正的伤痛比侮辱好起来要快得多。
作为社会惯例,我们从传统上就把教训孩子看成一桩私事,完全在家里进行,通常由父亲决定。今天,许多民权机构已经认识到,有必要制定新的法律程序以对付日益广泛的对儿童的肉体和性虐待。但是,即使是最为关注此事的机构对在言语上虐待儿童的行为也无能为力。受到言语虐待的儿童是孤立无援的。
恶毒话语的力量
多数父母都会偶尔说些贬损孩子的话,这未必就是言语虐待。但是,如果经常地对孩子的外表、智力、能力或作为人的价值进行言语攻击,那就是虐待行为了。
与总是企图控制孩子的父母一样,使用言语虐待子女的父母有两种不同的方式。有的父母对孩子的攻击是直接公开的恶意贬损。他们会骂孩子愚蠢、无用或丑陋;他们会说孩子没生下来就好了;他们漠视孩子的感情以及自己对孩子的不断攻击对其正在培育中的自我形象的长期影响。
还有一类使用言语虐待子女的父母表现得更为间接一些,攻击孩子的方法是长期不断地取笑,挖苦,使用侮辱性的绰号或微妙的侮辱言辞让孩子寒心。这些父母常故作幽默以掩饰自己的虐待,他们会开些小小的玩笑,像“我最后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鼻子是在拉什莫尔山6上”,或者“这是件好看的夹克衫——给小丑穿的”,或者“他们分配大脑那天你一定不在家”。
如果孩子或者家中的任何人对此表示不满,那虐待者总是会怪他或她缺乏幽默感。“她明明知道我只不过是在开玩笑。”他会这样说,好像被虐待者是他的同谋似的。
菲尔,48岁,有着一副自信的外表。他是一个个子高高、相貌粗犷,在着装方面很有品位的牙医。但他说话的声音却太小,我听起来很吃力,有好几次让他重复一下自己的话。他解释说他就是为自己令人痛苦的羞怯来求助的。
我真是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差不多快50了,却对别人跟我讲的几乎任何事都神经过敏。我不能按别人的字面意思去理解人家的话,总觉得他在嘲弄我。我觉得妻子在嘲弄我……觉得病人在嘲弄我。夜里我躺着不睡,想白天大家都对我说了些什么……我在什么事情中都想找到恶意。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菲尔坦率地谈自己目前的生活,但是当我问起他早年的生活时却又缄口不言。在我温和地试探了一会儿之后,他才对我讲,对自己童年最清晰的记忆就是父亲那没完没了的取笑。这种取笑总是伤害菲尔,他常常对此感到屈辱。当家里其他人哄笑的时候,他觉得更加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