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哥们儿曾经玩音乐(7)

找不着北:用跑掉的青春谱写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 作者:田佳


老黑心疼地拽着狗的尾巴把它从地上拎起来。我让老黑抱着,老黑摇摇晃晃地说我就是在抱着它。我看着那只在老黑手里倒挂着的小狗,觉得它生不如死。此刻的我难受得和它一样。

到校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俩一人手里多了一串烤肉。只是觉得一路上隐隐约约好像总是有人管我们要钱。

我俩回来的这个点儿正是下晚自习的时候,我在校门口徘徊,里面人声鼎沸,我想我是应该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还是从后墙偷偷摸摸地翻进去。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决定趁大门开的时候,那群领导、老师、职工、清洁工、食堂厨子出来的一刹那鱼目混珠地进去。我想门卫应该注意不到我滥竽充数,就像社会注意不到有很多无知的人装得人模人样混迹在教师队伍里一样。

我进去的时候往门卫那儿瞟了一眼,他正乐呵呵虚情假意地和一些所谓的教师打着无关紧要的招呼。正是他的三心二意造就了我这条漏网之鱼。我带着一颗侥幸的心回到宿舍。

我一脚把宿舍门踹开。眼镜正趴在桌子上学习。眼镜是我室友,成绩优异,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我平时不大看好他,我讨厌书呆子。尤其是讨厌他这样完全走火入魔的书呆子。我问他老郭来查宿舍没。他一边回答我一边背他的单词:best,b-e-s-没见-t,best,最好的。整个过程没看我一眼。

老黑把狗放到桌子上对我说要不要找个绳子拴着。我爱怜地抚摩着小狗说不用,今晚它跟我睡。眼镜也凑上来用英语和小狗打着招呼,这令我顿生反感,不知道怎么搞的,有时眼镜高高在上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样儿总是招我烦。他在学习上造诣很深,其他方面就不行了。打个篮球跟个娘儿们一样扭着屁股。投篮的时候仍然配合着娘儿们似的呻吟。问他个题总摆着个臭架子,成天的拿本儿英语书不管有没有人睡觉就在宿舍里嘀咕。我从来没见过他洗脚,袜子倒是见他洗过,是双皱啦吧唧发黄的袜子,他还给它洗白了,只是用黑了三盆水。但他在老师眼里就是三好学生,在我看来只希望他能别在我眼前烦我。所以当老黑说要拿绳子拴狗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眼镜拴到门后面。

眼镜把书放下,开始玩弄可怜的狗,手里拿着双袜子凑到狗跟前让它嗅。我恨恨地说你别碰它,这是条宠物狗。眼镜笑着说我又没碰你你急什么,再说这也不是你的狗。我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把那双袜子抢过来从窗户扔下去。眼镜说:“你喝多了是吧我明天还穿呢。”我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喝多了。”说完感觉自己需要发泄,四处搜寻可施暴的东西。看到眼镜柜子里的脸盆,于是拿出来双手发力一分为二,接着又补了两脚。然后摩拳擦掌盯着眼镜等他骂我,我心意已决,只要他开口骂我就师出有名,时刻准备着揍他。老黑恐吓眼镜,说:“你别招惹他,他喝多了等会儿打你我可拦不住他。”眼镜转移目标,对老黑吼道:“不用你管。”老黑倒吸了口气,说:“好,我不管。”说着又从眼镜柜子里拿出个牙刷递给我。我接过就是“啪”的一声,两半。

眼镜带着哭腔说:“你欺负人。”我说:“对,我就是想欺负你。”眼镜瞪着我坐到一边。他没敢再吭气,怕我揍他。

我头晕目眩躺在床上略有睡意。可恨的是眼镜坐在一边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活活把我吵得欲睡不能。我对他吼道:“你骂谁呢?”眼镜以牙还牙也对我吼:“没骂你,别自作多情。”我强忍,眯着眼睛。我这人最讨厌熟睡时候有人打扰,睡得正香被人吵醒,那种感觉说白了就像强奸未遂。这时候的我最容易爆发,眼镜就是在我最容易爆发的时候触怒了我。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说实话他骂骂咧咧的时候我已经很窝火了,但我强忍住怒火委婉地带着建议性的口吻对他说了句能不能别打扰我休息。眼镜只说了一句话就促使我义无反顾地揍了他。他说的是:“傻×,睡你的觉管我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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