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败不老(2)

穿kenzo的女人 作者:钱玛莉


最近的某个下午,跟邓小宇坐在湾仔酒吧happy hour,我提醒他,钱玛莉今年有五十三四岁了,他呆了几秒,想了一下,用略带伤感的语调回答,啊,是啊,老了。

别担心,小宇,老有老的生活,钱玛莉敢作敢为,只要仍有一口气在,没有事情可以难倒她;更重要的是,留在书里的钱玛莉,永恒美丽,永远青春。钱玛莉会老亦不会老。

我们努力-ing

喔,对了,前面我说《穿Kenzo的女人》作为“本土文化独立宣言”,采用了两项书写策略,其一是价值座标的确认,另一项是语言策略的拓建;我长篇大论说了前者,几乎忘记了后者。

但后者与其让我来说,不如让我再次引述我经常引述的一段来自陈冠中的言词。三十年前他为“城市笔记”丛书写序,道破了在香港写作的趣味与着力,而《穿Kenzo的女人》正是个中代表,其糅合广东话、英文及所谓“规范汉语”的文字风格是典型的港式书写,proudly。我曾在自己的《爱·江湖》一书的序里借引陈冠中序言,如今由我替钱玛莉/邓小宇写序,再引一回,好文相赠,这或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相濡以沫”吧:

我们乃杂牌军,偶然春风化雨长大成为同路人,集体颇蛊惑地利用各种刁钻偏锋的写法进入香港多中心多诠释的现实,凝固捕捉转瞬即逝似有似无的本地现象,甚至毫不犹豫地扭曲中文独创句子来定影一些大家心中有数但不一定说得出来的感觉。大概如尼采所说,我们写文是为了令一些本来未曾表达或不能表达的东西变成可以表达,至于这些东西是否值得表达或保留,我不知道,就让直觉的写作冲动代替文章留万世的大包袱吧。

正如香港,我们没有先例,难找借镜,误打误撞,自订游戏规则,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欺。我常警惕自己,写文不要急于附和既有的文学标准,不要自动献身去配合任何文化大传统,是叛徒创造传统、异端转化正统。

Together let*餾 live out and write down all the contradictions of our time.

没错,陈冠中,邓小宇,我们各自努力过,更仍在努力中。那美好的一仗,我们仍然在打。我们从来没有离开我们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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