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27岁后,对爱情的看法和以前不大一样了。那时她已相过好几次亲了,每次相亲的结果都不太好。相亲让她渐渐明白,爱情和结婚不是一件事情。
但她还是会有幻想,从十五六岁开始她就想象过,和自己结婚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他叫正安或是秉华,在赚钱很多的行业里干活,或者有一个有钱的父亲--这简直能解决掉一切问题。他有一幢大房子,布置得简洁整齐又高雅,实木地板,穿白袜子走在上面也不会脏。他会拉大提琴,或者会弹钢琴。喝水果汁,不抽烟不喝酒,喜欢读书,不用香水,浴室里有洁白的大毛巾,不发黄,也不硬。
他平时话少,但跟她在一起却会天上地下聊很多。他喜欢听她讲无用的小废话,晚上不开灯拉着她在客厅跳舞,结婚纪念日送她性感的睡衣,做饭手艺高超,还会自己做点小木工活。喜欢孩子,但绝不勉强她生。
想象中的这一切,无论是相亲时还是在恋爱中,却都很不容易实现。渐渐的,再说到结婚或是感情,米拉会出现轻度抑郁的感觉。心里不大快乐,觉得一切都很渺茫。缘分,碰巧,命运,玄机,这些个东西,因为统统都不能斩钉截铁地说出来,就变得很容易让人虚幻、敏感,继而没劲。
这段时间,米拉想起于地生,就是这样一种没劲的感觉。
接下来的一周里,米拉做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求签。
米拉不迷信,从小到大也不信任何宗教。她父母也不信,最多不过是念叨几句因果报应而已。
那米拉怎么会想到要求签了呢?
说起来还是这婚姻大事给害的。米拉眼瞅着又朝30岁的路上迈进了十来天,可能与之结婚的那个人,还是一点影子都没有,心想马上就要冬天了,天一冷人都喜欢待在家,那么认识新鲜男人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
人少,时间短,就算一见钟情,也需要三个月或小半年来认识或了解吧,这任务还真够重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米拉对婚姻生活真的充满了渴望。实际上如果没有剩女这个头衔的压力,她觉得目前的状态并不算差。
去年父母才给她买的新房,小户型,一室一厅,面积虽然不大,但装修得格外舒适自在,这么好的房间,她才不想让一个外人来分享呢。今年又自己买了车,虽然也很普通,但一个单身女人开着,已足够让人眼馋,给人一种来去自由,浪漫开阔的印象。如果结了婚,再开这样水果色系的车,肯定就显得幼稚了。
还有说起来她已经29岁了,可在买这套新公寓之前,却一直没有尝过真正独立的滋味。读大学也在家门口,有空就往家里跑。工作后很多年,母亲说她在外面吃饭会把胃吃坏,所以坚决要求她每天回家。她习惯了像小女孩一样地生活在父母的管制下,一直到岁数渐大,父母开始意识到她迟迟不肯结婚,很可能只是因为待在家里太舒服了,才坚决拿出一笔钱来帮她买了这套房子,让她出去闹独立。
独立生活的好处,米拉远远还没有尝够,婚姻大事就已经提上了日程。她也觉得自己应该结婚了,再不结婚,似乎情况就不太妙了。
可是跟谁去结呢?于地生?算了,想都别想。
曹佳人突然来报,说怀柔那边的红螺寺里来了个高僧,特会算命,人家是云游讲学,就在北京待两天,完了就走。想不想去求个签什么的?
米拉顿时就反应过来曹佳人找她一起,是想求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