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当行走成为了一种姿态后,携着“对于我一生都具有意义的东西”的“另一个”陈启文,北上京华,南下广东,东游上海,西入巴蜀,其间发表的新作曾引起文学界的强烈关注,并不断获得各地文学大奖。他集集而成的《中国风景》《中国人文》两部力作,我有幸先睹为快,其中每一帧风景都是那么的鲜活生动,所有的描叙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而思想的流淌更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因了思想的自由,所以其发现是那么的新颖,开掘是那么的深刻,观点有时是那么的让读者惊心动魄。其中的《叫一声老乡好沉重》《北京到北京的距离》等似乎不经意间便成了当代散文的名作。与此同时,从北大荒深秋的原野,到湘黔边偏辟的苗寨;从鱼米之乡的江南,到雅鲁藏布江的河谷,都曾留下了作为一个作家的陈启文自由行走的身影,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自由行走,中国当代文学中又多了两部报告文学力作——《南方冰雪报告》《共和国粮食报告》(前者曾获徐迟报告文学奖,后者曾获鲁迅文学奖获奖提名)和一部中篇小说《遭遇拉尼娜》(曾获福建文学“劲霸”文学大奖)。今天,他又将这样一本篇幅不大但分量绝对不轻的《港澳往事》放到了我们的面前,我们不能不对它充满了期待。
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小时候每看“反特片”总会发现,电影中的那些特务不是从港、澳来,就是最后逃往了港、澳。因此,港、澳虽然是中国的领土,但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却是另一个世界,遥远而模糊,陌生而神秘。虽然随着改革开放和香港、澳门的回归,两地成了中国的两个特别行政区,它们已不再像从前那样遥远了,但毕竟仍是一国两治的世界,两地给多数中国人的神秘感并没完全消退。
我不知道陈启文写作这样一部作品的最初动机是不是想多少消除一些国人对于港、澳的种种陌生感和神秘感,但我大体上知道他写作这部作品的契机,那是因为他多次在《散文海外版》与港、澳文学机构主办的“心中的香港”和“心中的澳门”征文中获奖,并因此多次应邀赴港、澳领奖、访问和参加各种笔会。因此,他在港、澳的行走不但是惬意的,更是自由的。唯有自由的行走,才有自由的写作;唯有自由的写作,才会有自由的思想和真实的表达。
“我总疑惑,就是从这条小街开始,中国人开始了另一种生活。至于我们买回去了什么,实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种必不可少的生活元素,以席卷的方式遍布了远东这片广袤大陆的生活肌体,让每一个人、每一个日子,如获新生般的,有色彩了,鲜亮了。”——这是陈启文第一次来到中英街时的感觉。
“当我有一天,终于走进了澳门,又怀着人生第一次的强烈好奇,急不可耐地走进了葡京……一脚跨入葡京那扇大门,立刻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与紧张,血压升高,心跳加速。这是很多人共同的感觉,我也是。我晕了……我晕了,是真的晕了。”——这是陈启文写他一脚踏进澳门葡京大酒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