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走到这里,但我感觉已来过多次。这种感觉无疑与水有关。水,在宁静地制造着某种幻觉,让我在不知不觉中进入记忆。
一路循着东江,朝着阳光照射的一个角度,穿过岭南水汽缭绕的丘陵与平原,恍若行走在一张漂移的地图上。有一些事物正在相互撞击,相互融合,风、水和阳光精巧地搭配着,满眼的潮湿,发亮的翠绿,一轮轮地扑到这河流两岸,流水滔滔而花影摇曳。在流水与花影中,有一座城池像寓言一样逐渐浮现,浮上来的便是桥头。
如果桥头是一则寓言,从一开始她就是一则水的寓言。
走进桥头,仿佛走进了东方的威尼斯。水,无处不在。这里是东江从上游的惠州博罗流入东莞境内的桥头堡。但我怎么看也觉得不是一条河,分明是一个大湖。天地间,如卧着一面无与伦比的镜子。这绝对不是我的幻觉。这里是东深(东江-深圳)供水工程的源头,一个供深圳和香港千万人畅饮的生命之源。
桥头,即桥的一端。它必将通向彼岸。这是它结构简单却极富表现力的寓意。
从这里到桥的另一端——香港,从东江到香江,八十多公里,是水连起来的。
流水一直指引着我的方向,但没有谁能踏上昨日的道路。
我站住了。当我愣愣地看着这满世界的水,喉咙里竟有一种异常干渴的感觉。我知道,这可能与一个强烈的念头有关——香港频发的水危机。这其实与我无关,却总是在一次次地牵动着我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