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兵临绝境(3)

大遣返 作者:梅桑榆


日军少佐说着便拔出手枪。伪满军连长身旁的士兵以为他要对连长行凶,手起一枪,将其击毙。

枪响过后,日伪两军唰地各后撤十余米,卧倒在地。

一场枪战随即而起。

伪满军士兵有所准备,而且大部分人一直蹲在掩体或战壕里。日军则没有隐蔽之处,只是卧在岩石或树干后面,与伪满军展开对射。几分钟后,便有四五名士兵中弹。第一三五师团阵地上的日军,见去要粮的人和伪满军交了火,便大呼小叫地战壕和工事里跳出来,要赶去增援。

就在这时,苏军的炮弹接连落在日伪两军的阵地上。剧烈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烟柱,提醒日伪两军--他们正大敌当前,不是火并的时候。抢粮的日军撤回了自己的阵地,伪满军也纷纷掉转了枪口。苏军的炮击可能是警告性的,很快就停止了。

日伪军阵地这才恢复了平静。

从8月9日苏军向关东军大举进攻起,东北地区就淫雨连绵。18日下午,又下起了大雨,三万多日军,多半没有雨具,只能在阵地上任凭风吹雨打。军装透湿、腹中无食的日军提心吊胆,不分昼夜地在冷雨中瑟缩着,因为苏军随时可能发起进攻。

处此绝境,投降的念头在一些官兵心头滋生。主张投降的中下级军官受到许多士兵的拥护。

但是,第五军司令官以下大多数高层将领仍拒绝投降,决定与苏军血战到底。

于是,军营中冲突又起。

18日夜10时左右,清水司令官在军部召开紧急会议,再次征求参谋长及师团长意见,究竟是投降还是继续战斗?结果主张决以死战的将领占了上风。

参加会议的军参谋副长谷川正雄大佐属于主降的一派。他于11时后悄悄溜出会场,向几位倾向于投降的下级军官透露了会议内容。

这些下级军官也态度不一。有的说:

“既然军司令部已决定血战到底,我们只有服从命令。”

有的则说:

“军司令部应该服从天皇和总司令部的命令才对。”

谷川大佐说:

“现在,战与降的结局都十分清楚。我们已无力与苏军的优势兵力抗衡。继续打下去,现存的三万多将士必将全体‘玉碎’。而投降,就可以使这些人活下来。国家将来需要活着的日本人去重建,而我们现在再以死来表示忠诚已毫无意义。何况天皇陛下已下诏停战,总司令部也已命令解除武装,再继续抗战,就是违抗圣谕,违抗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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