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乔海洋依然来到老车家练琴;樱桃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此时,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这样快活过,她感到自己的身心在这温暖的小屋里,渐渐融化;那优美的琴声,像甘泉一样,流进她的心里。她希望时光凝固,乐曲永远没有终结,自己一辈子陪伴在乔海洋的身边。
赛牡丹在大嘴连长家吃了饭才回来,一进门,就跟老车说起一件大事。
“你知道吗?连长的儿子回来了!”
“哦!”
“那小子二十四了!挺虎实的!”
“咋了?”
赛牡丹一笑,把老车拉到自己的身边说:“他娘要给他提亲!”
“看中谁家的姑娘了?”
赛牡丹看看他,轻声说:“樱桃!”
老车愣住。
“姑娘大了,你这个当爹的,要早给她说个婆家,赶明儿万一有了心事不好办!”
老车抬眼看了她一眼:“有啥心事?”
“你还看不出来?”
“看出来啥?”
赛牡丹指了指后面:“海洋一到家来,她比谁都高兴,又是换衣服又是梳头的,你啥时候见樱桃这么爱打扮过?”
老车看了看赛牡丹,又看了看后面,拿起烟袋抽着。
“海洋是个好小伙子,但他是城里来的孩子,不可能在咱这疙瘩呆一辈子。”赛牡丹说,“连长的这门亲事我看还行!他老婆一个劲地夸樱桃,说屯子里的姑娘她看了一个遍,就看着樱桃顺眼!”
老车使劲抽着烟。
“这事你赶早拿个主意!人家还等着回话呢!”
老车想了想,抬起头说:“哪天让连长来家喝酒吧!”
赛牡丹一拍巴掌,说:“那好,明天我就跟他们说去!”
后面,传来了樱桃和乔海洋的笑声,老车转头看去,脸沉下来。
樱桃和乔海洋的接触越来越频繁,连乔海洋出车,樱桃也要跟着。这天,他们来到白桦林里,走在雪地上。阳光灿烂,空气清新,天也格外地蓝。
樱桃靠在白桦树上,嘴里叼着一小块白桦皮,看着蓝天,又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乔海洋,问:“海洋哥,你喜欢这儿吗?”
乔海洋随口应道:“喜欢!”
樱桃低头笑了,又问:“这儿比北京美吗?”
“那不能比!”
“咋不能比?”
“两个地方不一样!”
“不一样才能比呢!”
乔海洋一笑,说:“你可真能缠人!”
“我就缠你,咋了?”
乔海洋笑了笑,说:“没办法!”
樱桃拉着他:“你说,你说!”
“说什么?”
“哪儿美!”
“要说景色,这儿美!”
“那人呢?”
“人?”
樱桃稍显羞涩:“对!哪地方的人美!”
乔海洋看着她,说:“说北京的女孩子好看吧,你肯定不高兴!那我就说在这地方,你最美!”
樱桃生气地打着他:“你又胡说八道!”
乔海洋忙说:“别闹了,我还得去看看我下的兔子套呢!”说着走去。
“我也去!”樱桃忙跟去。
乔海洋跟老车学会了下兔子套,今天,他终于套住一只,他非常高兴,和樱桃一起笑着跑出来,喊着:“师傅!师傅!我的套住野兔了!”
樱桃追着他喊:“给我,给我!”
老车见乔海洋和樱桃相互追逐,拉拉扯扯的,脸拉了下来,猛然喊道:“闹啥玩意儿?!赶紧回家!”
二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老车。
没几天,大嘴连长提着两瓶酒来找老车喝酒。一进门,把酒瓶子往炕桌上一放,对老车说:“这是栓子给你带的!”
老车看了,忙说:“嘿,这孩子,还带啥东西?”
大嘴连长笑道:“应该的!”
樱桃早就炒好了菜,见大嘴连长进了门,忙端上来,放在桌上。
老车说:“来,樱桃,给你叔倒酒!”
樱桃拿起酒壶:“来,叔!”
大嘴连长答应着:“哎!”眼睛忍不住打量着樱桃。
樱桃感到他看自己,问:“咋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