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在焉地游走在花花绿绿中间时,忽然他已经站在了我身边。我拿过小手袋时,他递过来他的名片。
上面简单地印着两个字:肖暮。
叫我小暮就好了……他说。
这就是我和这个叫小暮的男人的第一次见面。这样的故事也许很容易就被生活中稀松平常的情景所淹没,然而和一般平庸的故事唯一不同的可能是:我也递过了我的名片。我的表情并不如你所想的是那样的狂喜或者羞涩,我只是平淡地抿嘴一笑,手微微一抬,那张留有浓重香水味道的卡片就掉进了他的手里。然后我说了声谢谢,秋天里那扇明亮的玻璃门就将我们隔离在冷热的两个世界。
J
那个晚上,宿舍里有虫吱吱吱地叫,不管放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音乐去打扰它们的演奏,它们都沉醉其中不为所动。我索性戴上耳机,听我的蔡琴,一边给窗台上的蔷薇花浇水,擦拭沾上些泥土的青花瓷盆。我没有想到他会先给我发短信。
他问,你睡了吗?
我说,你说呢?
他又问,你那里下雨了吗?
我说,我们在一座城市里。
这个城市很大。
外面没有下,但我的心里在下雨。
他问,为什么?
我说,下雨我才能存活啊。
他说,为什么?
我说,我是一条鱼,我需要水。
不等他回信息,我马上又发了一条信息:你相信吗?
他回答:我相信。
就在那样一个没有一点星光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滴雨水的夜晚,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睡衣,站在阳台上,望着遥远的不可预知的黑暗,短信息一来一往,将睡眠都耗费在按键不停的敲打上。
实在是不能支撑下去的时候,我说,起风了,晚安。
他说:我改天请你吃饭吧,然后我们一起去淫乱吧。
K
以后的事情是,我和这个叫小暮的男人并没有开始我们共同的淫乱生涯,但不经意间这个漂亮的男人在我眼里不再是那个神秘的陌生的羞涩的设计师,而像是走着走着就忽然被月光模糊了一切的一个朋友。
我们是朋友。仅仅是朋友。我这样告诉槿。